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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地堡深处,苏暖姐弟精心打造的私人豪华影院此刻挤满了人。
曾经铺着天鹅绒的豪华座椅早已不够用,有人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有人靠在贴满电影海报的墙边,更多人挤在门口,透过人墙的缝隙盯着屏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皮革与檀香木的气息,混合着几十人紧张的汗味。
荧幕的冷光映在一张张苍白的脸上。
张北海老爷子拄着手杖站在最后一排,银白的鬓角在荧幕反光中格外醒目。
这是他特意安排的——
他要让这些在地堡困守一个多月的人们知道,外面仍有人在为他们的生存浴血奋战,要用这团战火点燃沉寂已久的热血。
“画面接进来了!“
技术员的声音在颤抖。
地堡特工组黑进迪士尼方圆五公里的监控系统,将实时画面转接到这个能容纳几十人的影院。
荧幕亮起,迪尼周围监控画面开始在巨大的荧幕上排列、无声播放。
从王富贵孤身迎战实验体,黑线如狂潮般肆虐,到他一锤砸碎实验体的合金装甲,再到那柄螺旋钻头贯穿天际......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残忍。
当看到王富贵被阿尔法死死抱住,辐射爆炸的蓝光吞没整个屏幕时,影院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几十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被困在铁罐里的蜂群。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暴露着众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呜——哇——!!!“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突然划破寂静。
瓦琳蜷缩在座位上,oversize恐龙睡衣将她裹成小小一团。
那双马尾随着抽泣不停抖动,睡衣尾巴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我同父异母的爸爸...这下...这下真的死透了啊!!!“
她死死抓着睡衣口袋,那里还装着第一次去王富贵出租屋时,偷吃的小熊软糖包装纸。
少女的哭喊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所有人强撑的镇定。
沈小楚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进口腔的铁锈味都没能阻止眼泪滚落。
她倔强地仰着头,仿佛这样泪水就不会落下。
林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盯着雪花屏上最后定格的蓝光,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总爱贫嘴的男人懒散的笑容。
张雪粥的座位空着。
这位地堡首席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此刻正在实验室疯狂分析黑线样本。
监控画面通过平板同步传送到实验台,当蓝光爆发时,她手中的试管“啪“地摔碎在地。
荧幕上的雪花噪点持续闪烁,仿佛一场永不停歇的电子雪。
瓦琳身旁,娜塔莎低垂的长发掩去了神情。
她将啜泣的瓦琳轻轻揽入怀中,指尖有节奏地轻拍女孩的后背,沙哑的嗓音哼起古老的西伯利亚摇篮曲《Колы6ельная(摇篮曲)》。
斯拉夫语温柔的韵律在影院完美的声学空间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化不开的哀伤。
“Сто6оюнавсегда,прошуте6я,помнименя“
(请记住我,和我永远一起)
......
“Япровожалте6ядомойпод3вукиптиц”
(在伴着鸟鸣的风中陪你回家)
......
歌声如西伯利亚的冻原之风,纯净得刺骨,冰冷得灼心。
后排几个铁塔般的战士突然绷紧了肩膀,喉结滚动。
有人猛地别过脸去,粗糙的指节在迷彩服袖口上蹭得发红。
角落里,老爷子的眼皮重重垂下,像落下了一道闸门。
几十年前的战场记忆与此刻重叠——
同样的生死诀别,同样的刺目闪光。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的山头。
老战友布满老茧的手掌狠狠推在他胸口:
“带弟兄们回家!“
他跌落在战壕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转身冲向火海,背上捆着整整十二管炸药。
“老王......“
老人干裂的唇间漏出一声气音,像是被岁月磨秃了齿的老枪。
历史是个残忍的轮回。
当年留不住赴死的战友,如今护不住战友的血脉。
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砸在手背,烫得他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