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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熟悉的静默，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顿熟悉的拳脚。接着又是一串熟悉的哆嗦问题。如此循环往复。
李浩宇只觉牙关发酸，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
显然，和口吃的人交流绝非易事，没有足够的耐心是绝对不行的。自己站在一旁听着都感到煎熬，更别说地上那位正挨打的家伙了。
赵宇看出了李浩宇的不适，递了个眼色，两人出去抽了根烟。
赵宇先给李浩宇点上，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才解释道：“这家伙心理有点扭曲，躲在包厢里想强行给人纹身。人家不从，就大呼救命。
东辉的人就知道多赚钱，连看场子的本分都忘了，任由他胡作非为。
今天真巧了，我们正好来接管这条街。那人的呼救声被兄弟们听到了，过去一看，竟是这家伙。”
李浩宇点点头，又问：“这家伙到底是谁？我怎么没印象？好像没见过啊！”
这下轮到赵宇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浩宇，见对方真的不记得了，不禁苦笑：“什么呀！我还以为你记得呢，还帮你逮到这小子。结果你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他啊，就是昨晚差点在我们地盘上拐走林家二 ** 的那个蜥蜴老大。”
李浩宇一拍脑门，这才回想起来。当时赵宇确实提了一句，自己却也没上心。
见李浩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赵宇知道他想起来了，于是接着说：“巧了不是，去查看情况的兄弟里有一个，正好是昨晚从蜥蜴老大手里救下二 ** 的。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忙汇报给我。我想林家出手还算阔绰，这老小子正好可以当成礼物。
而且他居然敢在我们地盘上干拐卖的勾当，坏了天哥你定的规矩。
所以我直接让人把他抓了，准备撬开他的嘴，他那里肯定有不少秘密！”
赵宇把前因后果一说，李浩宇这才明白过来。但随即又皱起眉头，问出心中疑惑：“其他我都懂，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让这哆嗦蜥进去审问？
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你能指望他问出什么来？”
杰哥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望向阿明，随后缓缓开口，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明哥，你觉得怎样能让一个无所畏惧的人陷入绝望？”
阿明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杰哥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要让一个无所畏惧的人绝望，你得先赠予他希望。”
望着杰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阿明陷入了沉思，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领悟到其中的关键：“你是说，先给予再剥夺，让他疯狂？”
杰哥嘴角上扬，笑道：“正是！若是一直打击他，他或许还能咬牙挺过去。反正都是痛苦，忍一忍便是。
但现在不同了，我每隔一段时间给他片刻喘息，每当再次受难时，他就会无比怀念那段短暂的安宁。
人啊！一旦心中有了希望，就再也无法做到肆无忌惮了！
就像在暴风雪中迷失的行者，没有希望时他会蜷缩成一团，尽力保护自己。一旦他看到了远方的一丝光芒，哪怕再微弱，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奔向那光明。”
阿明扯了扯嘴角，回想起自己早年南下打工的日子，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工作日的每一天都像是无尽的煎熬，渴望着周末的到来。
后来公司提出缩减休息日，实行高强度工作模式，他当时恨不得与人拼命！
将挨打时短暂的喘息比作工作日中的片刻安宁，而将询问时的片刻放松比作周末的休息。
阿明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感受，除了崩溃，还是崩溃。毕竟自己当初只是不情愿地工作，而对方却是不得不承受痛苦！
阿明也咧着嘴，兴奋地拍了拍手：“所以你特意安排了个说话不利索的‘慢条斯理’！”
“没错！每次‘慢条斯理’结结巴巴地询问，都会让他更加煎熬。甚至如果问得慢了，没说完就又要挨打。
对于他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他一定会觉得‘慢条斯理’在浪费他的时间，在摧毁他的希望！
经历过光明的人不愿再回到黑暗。享受过片刻的安宁，那么接下来的痛苦就会让他更加难以承受。
更何况，听一个结巴说话本就让人难受，尤其是在挨打的时候！”
阿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又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瞥了一眼杰哥。
自己这兄弟这手段学得有点偏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等能耐？
一根烟抽完，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闲聊了一会儿。杰哥向阿明汇报了接管“闪电”地盘的情况。
不得不说，“闪电”很守规矩，地盘交接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杰哥也按照阿明的要求，让“闪电”的每个手下象征性地打了一架后，都发放了三百港币的路费。这些小弟们纷纷表示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