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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红润的楚蔷躺在贵妃椅中，腰间垫了个织金软枕，身上盖着雪狐皮制成的毯子，跪在柔软氍毹上的婢女轻轻剥了松子放在金碟中，她则一副慵懒的样子，时不时捻起一粒松子慢慢吃下。
“母亲来了？我身子弱，殿下让我好好保胎，无事不必起身，您不会介意吧？”楚蔷放下手中的松子，笑问孔氏。
孔氏青着脸点头，僵硬道：“自然不会，皇家子嗣为重，你好好养着就是。”
楚蔷问了她几句家常，又往后看去，孔氏才回过神说：“你三嫂从北地回来了，来看看你。”
沈若犀嫁入侯府没多久就去了北地，与楚蔷不熟悉，打过招呼后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过楚蔷与她没什么过节，为了恶心嫡母，她亲切与沈若犀说话。
沈若犀想从她这里套话，自是配合着她说话，孔氏的脸色更差了，看着窗外道：“我出去透透气。”
她宁愿出去吹冷风也不想在这里受气！
楚蔷自然不会阻止她去受冻，孔氏出去的时候楚蔷正说道：“……殿下也太客气了，从各处收上来的节礼偏要让我先选，中秋时我送了几车回侯府，可惜三嫂不在。如今冬日新鲜瓜果难得，好在我们府里随时有上好的瓜果，等下回去的时候三嫂多带些，尝个鲜。”
沈若犀也快如孔氏一样受不了她了，不过正好说到各处节礼，她便问起了四皇子府相熟的人家。
楚蔷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炫耀的机会，她坐起来走到床边的罗汉床上坐下，声音提高了些许，试图让外面的孔氏也听到。
“最后一次秋狩时殿下的外家打了几头野猪制成熏肉送到府上，味道竟然不错，殿下献给宫里的陛下和娘娘还得到了夸奖……”
沈若犀不耐烦听她说这些，故作不解问道：“四殿下的外家是？”
楚蔷隐隐想翻个白眼，这个三嫂果真上不得台面，在南边长大，刚成婚又跑去北边的蛮荒之地，连京城这些人情往来也不知道。
她不自觉有了怜悯的心态，仔细解释道：“殿下的生母是宫中的淑妃娘娘，娘家姓万，出自扶风万氏……”
扶风是万姓最大的郡望之地，楚蔷对此十分得意。
她对四皇子身边的一切都很满意，将四皇子的话奉为圭臬，四皇子在美人儿面前的夸大其词她都记得，对万淑妃的母家之事也算如数家珍。
沈若犀强忍瞌睡笑着附和，终于听她说到了万家的人。
“德宗朝的万神医就是娘娘的叔祖父，娘娘得了神医的秘药……”楚蔷自知失言，含糊略过，不再多说万神医之事，夸了几句万淑妃青春常驻后她说起了万家其他人。
“……万家书香之气浓厚，前后出了十几位进士，如今娘娘的嫡亲侄儿考上了庶吉士，前程无量。”
楚蔷虽然想炫耀，却还是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说的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不过沈若犀从中听出了她心底的偏好。
她和她的父亲楚季峙一样喜欢文气，嫌镇北侯府杀气过重，一心向往书香门第，所以对万家极为推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