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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阿狸被周遭的议论声搅得心烦意乱,没了半分耐心。
她往前狠狠跨出一步,指尖直戳牡丹鼻尖,声音尖得像淬了冰。
“你少在这儿装委屈博同情!当年若不是你跑去跟钱老爷的夫人嚼舌根,说什么‘亲眼看见我拿了翡翠手镯’,我怎么会被他们联手欺辱?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诬陷我?”
牡丹猛地抬眼,眼眶里的水光还未散去,委屈却瞬间被震惊冲散。
她声音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阿狸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翡翠镯子……难道真的不是钱老爷送给你的?”
她稍作停顿,目光落在许阿狸骤然僵硬的脸上,又轻轻补了一句,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那是谁送的?总不能是赵老爷吧?”
话音刚落,她似是想起什么,又添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还是说……是那群山匪送你的?”
她说完,目光如钉,直勾勾盯着许阿狸,不肯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沈知念指尖蓦地一凉,先前被忽略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那日她与牡丹被山匪抓起来关在那间霉味刺鼻的破屋里,牡丹缩在墙角,反复喃喃“抓错人了,他们肯定抓错了”。
后来她们脱身后,她本想找个时机问清这话的深意,可牡丹经此一吓,精神恍惚了许久,她实在不忍再揭人伤疤,更巧的是,那群山匪都被人在狱中杀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这件事便像被落了锁,彻底压在了记忆深处。
如今牡丹当众提上山匪,那把落了灰的锁似被撬开。
山匪嘴里“定远侯心爱的女人”、牡丹反复说的“抓错人”,再到方才牡丹话里藏的“镯子是山匪所送”,这些零散的碎片,竟在她脑海里慢慢拼成了模糊的轮廓。
就在她眉峰微蹙、暗自梳理头绪时,春喜突然气鼓鼓地凑到她身边,声音压得低却满是愤愤:“哼,提到那群山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您当初被掳走的那天,我鞋都跑掉了一只,火急火燎去小侯爷府报信,结果呢?小侯爷正陪着许阿狸在花园赏菊,许阿狸手里还端着小侯爷亲自剥的橘子!我刚说您被山匪掳走,许阿狸就先笑了,说我和您一起编排戏码,想逼侯爷回心转意,小侯爷也跟着冷脸,说我胡言乱语,扰了阿狸的兴致,还让家丁把我赶了出来!”
这些话,春喜先前委屈时翻来覆去说过好多次。
那时沈知念只当她是担心自己、又受了委屈,才忍不住抱怨,从未往深处想……
可如今再听,结合方才那些,她心头突然“咯噔”一下,一个被压下去的念头,渐渐又清晰起来。
“山匪?什么山匪?”许阿狸脸色骤然一白,随即强装镇定地往后退了半步,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却故意拧着眉装傻,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刻意的疑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是随口提了句,你怎的还编起故事来了?以为这是戏台子呢?!”
牡丹看着她这副抵死不认的模样,反倒彻底冷静下来,眼底的水汽渐渐散去。
她缓缓抬眼,目光扫过围观人群里或惊或疑的脸,才转回头看向许阿狸,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将旧事剖开:
“许阿狸,当年在春台戏班,你比我早进班三年,我敬你是师姐,事事都帮着你——你熬夜练戏,是我陪你熬到最后;你偷拿班主的银钗,是我替你顶了过错。我真心把你当亲姐姐待,可你呢?”
她顿了顿,喉间滚过一丝哽咽,却很快压下去:“那天散戏后,你说头晕身子不舒服,想回住处歇着,我想着你脸色确实差,便主动说送你回去。走到后巷时,你突然说前头拐角有家糖糕铺,说要买来吃,还特意指着巷子深处说‘你先去,我买了去找你’。”
“我刚走两步,就冲出来几个山匪!他们把我掳走,我被一个麻袋装走,你就站在原地,连假装呼救都没有!”
最后一句落下,周围人群瞬间爆发出一片哗然,惊呼声、议论声混在一起,都朝着许阿狸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的天!原来许阿狸是这样的人?牡丹把她当亲姐姐,她倒好,直接把人推给山匪当替罪羊,也太黑心了!”
“亏她还敢说不知道山匪抓谁,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事后不报官、还撒谎?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这是真的假的啊,若是真的,牡丹也太可怜了,掏心掏肺对人,反倒被人坑成这样,换作是我,早忍不住跟她拼命了!”
沈知念也紧紧皱起眉头。
许阿狸站在人群的注视下,只觉得脸上一阵热一阵冷。
她满心后悔,方才若不是突然看见牡丹,又想起自己进了侯府的风光,憋了许久的怨气和炫耀欲没按捺住,也不会当众发难,把这桩旧事翻出来。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笑话!”许阿狸尖声打断,强装镇定地拔高声音,“我会说你是许阿狸?整个南洲城谁不知道我许阿狸的名字!再说了,我怎么会知道山匪要抓的是我?我若是早知道,何苦留在那儿等,不会提前躲起来?”
“躲起来?”牡丹往前逼了一步,眼神里满是质问,“我倒要问你,我跟你一起出去,转头就消失不见,你回戏班后,为什么对着班主说谎?为什么说我是贪嘴贪玩,自己跑出去逛市集,还说我‘说不定是跟着哪个野男人跑了’?”
她的声音渐渐发颤,眼眶又红了:“你若只是贪生怕死,把我推出去顶罪,事后好好跟班主说清楚,报了官,我或许还能念着旧日情分不怪你。可你呢?你不仅没报官,还到处说我是自愿走的,任由我在山匪窝里……”
说到最后,牡丹的声音彻底哽住,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死死咬着唇,肩膀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