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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边说,一边看向荣贵妃,眼底带着几分试探与嘲讽。
荣贵妃迎着皇后的目光,却只是淡淡颔首,没接话。
宋鹤鸣今天的举动,她事先半分不知情,但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宋鹤鸣对沈知念那点心思,她清楚的很,不过是揣着过去的旧情不肯放罢了。
这几个月,她为宋鹤鸣的婚事操心,给他介绍了不少家世相当的世家女子,有温婉的、有灵动的,可他一个也看不上,次次都找借口推脱。
今日在太后寿宴上,他竟不管不顾跪在雪地里,为了沈知念当众捅出“交易婚姻”的事,倒是把那点执念全摆在了明面上,半点不顾及自己的爵位和将军府的体面。
沈知念与裴淮年的情况,她已经让李御医去查实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交易,李御医还没回话。
荣贵妃指尖轻轻揉搓着手里的梅枝,梅瓣上的雪粒被揉得化了水,沾在指腹凉凉的。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落在裴淮年身上,语气带着质问:“淮年,定远侯所言,是否属实?你与知念,当真是什么交易婚姻?”
裴淮年心头一紧,他若说“不实”,宋鹤鸣手中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证据;若说“属实”,便是坐实欺君之罪。
正当他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时,沈知念突然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裴淮年大掌带着滚烫的热度,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时,几乎要将她掌心的凉意都驱散,指腹边缘还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一点粗糙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几分从军之人特有的厚重质感。
她握得格外用力,指尖甚至微微泛白,像是要把自己此刻所有的勇气都揉进这相握的手心里。
明明前一刻她还因宋鹤鸣的指控而心慌意乱,可此刻握着他的手,竟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皇上。”沈知念抬眼看向皇上,眼神坚定:“臣妾对淮年,绝非交易,从前是臣妾与他无甚接触,所以心存顾虑,与他生分了些,才让旁人误会;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臣妾早已对他心生爱慕,如今只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绝非定远侯所言的‘虚情假意’!”
裴淮年心里又惊又暖。
惊的是沈知念竟会当众与他并肩,暖的是她掌心传来的力道,分明比他还要紧张,却仍想着护他。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力道也传递过去,喉结滚动着,也跟着定了心神。
宋鹤鸣跪在雪地里,听到沈知念的话,急得红了眼,声音都带着哭腔:“知念,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你性子素来执拗,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对裴淮年动心?我同你认识八年,虽只成亲两年,可我最了解你!你定是被裴淮年胁迫,或是为了什么缘由才被迫妥协的,你告诉皇上,告诉太后,他们会为你做主的!”
“宋鹤鸣。”沈知念猛地回头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同我成亲两年,那我们为何走到和离这步?是你先薄情寡义,如今倒来装什么情深义重?”
她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如刀:“难道同你认识八年,就不能再对旁人动心?难道在你眼里,我沈知念就只能困在过去,守着一段和离的婚姻过一辈子?”
“皇上!”她转向皇上,字字清晰,“我跟淮年是真正的夫妻,绝非定远侯所言的‘交易’!我们虽初时生分,却在相处中互生情意,若有半句虚言,知念甘愿受罚!”
宋鹤鸣还想争辩,荣贵妃却突然出声打断,语气异常平静:“皇上,前几日您不是让李御医去将军府给知念调理身子吗?夫妻间的事,传他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总好过在此争执,扫了太后的寿辰兴致。”
皇上沉吟片刻,点头道:“传李御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李御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躬身行礼:“臣李默,叩见陛下、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皇上指了指沈知念与裴淮年,“你且说说,前几日去将军府出诊,将军夫人的身子如何?将军府内,二人的起居相处,又是怎样的?”
李御医心头一凛,瞬间明白过来,垂首回道:“回陛下,将军夫人身子虽虚,倒没什么大碍,臣当时还叮嘱过,需得夫妻同寝、相互照料,方能更好地调养气血。至于二人起居——臣那日去时,见将军与夫人同住一间卧房,府中下人都说,将军不忙公务时,每日都会陪夫人用膳,夫妻间很是和睦。”
这话一出,宋鹤鸣的脸色瞬间惨白。
沈知念悄悄松了口气,裴淮年也紧绷的肩线也柔和了几分。
一直沉默的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夫妻和睦才是正理。宋鹤鸣,你瞧瞧,这不是白闹一场?还不快起来,膝盖都冻红了。”
皇上也沉声道:“定远侯,今日之事,朕当你是一时糊涂。往后休得再提‘交易婚姻’之事,更不许再纠缠沈夫人,否则,休怪朕不念旧情!”
宋鹤鸣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间像堵了团棉花,满心的不甘与委屈只能化作一声沉闷的应答,他重重叩首:“臣……遵旨。”
起身时,膝盖在雪地里跪得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脸色惨白如纸,再没了方才的执拗。
李御医躬身告退时,目光不经意间与荣贵妃对上,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
腊月廿三这天,天气难得放了晴。连日的寒风歇了,暖融融的日头爬过将军府的飞檐,把青砖黛瓦上残留的薄雪晒得微微发亮,连空气里都少了几分刺骨的冷意。
此时的将军府里处处透着喜气——
廊下挂起了新扎的红灯笼,下人正忙着贴福字,连空气里都飘着蒸糕的甜香,一派喜气洋洋。
沈知念一早便起了床,亲自去厨房温了碗姜枣茶,送到正准备出门的裴淮年手边。
今日裴淮年要去宫里,他换上了件玄色锦袍,日光照在衣料暗纹上,倒比往日少了些军营的冷硬,多了几分温润。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沈知念递过暖炉,看着他接过,才站在廊下目送他出门。
自那日梅园寿宴说开后,裴淮年便真的搬去了她的卧房,虽仍分睡内外榻,却会每晚陪她聊会儿天,有时是说军营的事,有时是听她讲管家的琐事,倒真有了几分夫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