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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阴骨夫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她娇笑着对尸长老说道:“别跟他们耗了,速战速决吧,奴家还等着进城,找些俊俏的儿郎好好快活快活呢。”
说罢,她素手一扬,一股粉红色的异香自她袖中飘出,如烟似雾,瞬间扩散开来,融入黑雾之中。
城墙上一些心神不定的士卒闻到异香,眼神竟有些迷离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一名正在奋力用长矛戳刺行尸的士卒突然动作一僵,眼神变得空洞而温柔。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孩儿正张着小手,在城下那片尸山血海中哭喊着叫“爹爹”。
他丢下长矛,竟不顾一切地想要翻下城墙。
“拦住他!他疯了!”旁边的同袍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可那士卒力气大得惊人,眼中流着血泪,嘴里喃喃道:“放开我!我儿子在那儿!我要去救他!”
这样的情景并非个例。
“哈哈哈!金子!好多金子!”一个民夫扔了武器,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垛手舞足蹈,仿佛在捧起万贯家财。
“妖孽!你敢冒充我大哥!”另一处,两个本是生死与共的城防军士卒,竟拔刀相向,眼中满是血丝,互相指责对方是鬼物所化。
混乱迅速在城墙的防线上蔓延。
王铁山一刀劈翻一个试图攻击同伴的士兵,刀背将人砸晕,可转眼间,又有更多的人陷入癫狂。
他目眦欲裂,吼声嘶哑:“都给老子清醒点!!”
然而陷入幻觉的士卒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防线因为自相残杀,已然洞开数个缺口,下方的行尸趁机攀爬而上,眼看就要冲上城头。
就在王铁山即将压不住阵脚时,钱如月目光一扫,落在了那个始终在喝酒的邋遢老道身上,高声道:“陈道长!若能破此妖法,我钱家愿以一株千年【静心草】为谢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靠在墙垛边喝酒的陈天涯,听到【静心草】三字,眼睛骤然一亮,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
他先是嫌恶地瞥了一眼城下那作祟的妖妇,又扫了眼城墙上自相残杀的惨状,咂了咂嘴,随即才一脸肉疼地拍了拍他那宝贝酒葫芦。
“唉,真是浪费老道我的好酒……”
他嘴里嘟囔着,猛地拔开葫芦塞,大口大口喝着酒,随即身形一转,沿着城墙垛口的方向,将口中酒水“噗”地一声喷出!
那酒水离口便化作一片蒙蒙的酒雾,如同一道无形的浪潮,带着辛辣醇厚的酒香,瞬间席卷了整段城墙。
紧接着,陈天涯那双总是醉眼惺忪的眸子陡然一清,他单手掐了个古怪的法诀,沉声喝道:
“天有三清,地有五岳,心有灵台!”
“一口酒,一口气,洗尘心,破妄境!”
“醒来!”
那片酒雾与粉色的妖香一接触,一股清冽之气荡开,将那甜腻的异香冲得一干二净。
“啊!”
“我……我刚才在做什么?”
“王二哥!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