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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泼洒时,他蘸水写下的"忠"字在檀木纹路上清晰如刀刻。
更衣时他忽然按住我手腕:"三年前陈桥驿那夜..."话音戛然而止。
窗外梅枝映在纸窗上的影子,恰似当年兵变时晃动的戈戟。
我从怀中取出那枚带着磁性的鱼符,他瞳孔骤缩——这北汉谍子用的信物,与他府上收缴的叛将遗物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那晚赵五应该是被发现了行踪,冯府里的人故意说出晋王要我的人头。
"好个一石二鸟。"晋王突然朗笑出声,从博古架取下一卷《贞观政要》,书页间夹着的正是冯氏与刘继忠往来的密账副本,原来他也在调查这件事。
我们同时伸手按住账册,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想起赵匡胤雪夜送炭时的那句"苏兄"。
离府时雪已停歇,晋王执意将他的狐裘披在我肩上。
系带时他低声道:"告诉兄长,腊月十八我要借他的金明池练水军。"
这话明里是要兵权,实则是暗示刘继忠计划那日发动漕运突袭。
我郑重点头,袖中手机此刻震动起来——屏幕上金明池里船帆张扬,破冰突进。
面圣时,赵匡胤把玩着那枚磁铁仿制的鱼符冷笑:"好个'晋王要人头'!"
他忽然把奏折拍在案上:"刘继忠这老匹夫,竟敢用我大宋的盐道给北汉运铁器!"
窗外风雪骤急,我想起手机今晨弹出的警告:乙未年腊月丁酉,忌出行,宜破土。
残阳将襄江染成赤铜色时,我踩着结冰的栈桥回到工坊。
二十架新式纺车整齐排列在芦席棚下,张小乙正用墨斗校验着纱锭角度。
这个将作院最年轻的匠师脸上还带着炭灰,见我便举起个竹筒:"大人请看!"筒里竟是用轴承改良的绕线器,运转时发出蜜蜂般的轻鸣。
"试过三遍桐油配比。"小乙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鱼脂,他指向江边那座庞然大物——五丈高的水车正在暮色中缓缓转动。
我伸手按住传动柱,掌心传来的震颤比昨日平稳许多。
喻皓从地窖钻出,托着的陶盘里盛着半凝固的润滑油:"按大人说的分层法,上层鱼脂防冻,下层桐油耐磨。"
突然有工匠惊呼出声。只见传动轴与轴承接合处泛起奇异蓝光,那是金属表面形成油膜的证明。
张小乙突然扑到水车下,耳朵紧贴木梁:"听!"原来当转速达到某个临界点时,齿轮咬合声会突然变得丝滑——这恰是现代流体力学中的"弹性流体动压润滑"现象。
验收持续到戌时三刻。张小乙在给纺车轴承加注最后一道油,少年工匠专注的侧脸被火把映得通红,仿佛八百多年后那些在实验室通宵达旦的学弟们。
"成了!"喻皓的喊声惊起江鸥。第一匹由水力驱动的纱缎正从纺车流出,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悄悄按下手机快门,照片里交织着宋代工匠的笑颜与钢铁轴承的冷光——这是人类工业文明的火种,在公元960年的寒夜里倔强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