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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为在卧室阳台上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丽芬,我们真的要给张萱找好退路。”顾有为沉默了很久,掐灭了烟头。
“是啊有为,你要是退了二线这姑娘怎么办呢?”吴丽芬忧心的说,“毕竟级别已经摆在这里了,离开了你大小怎么着都是个领导干部。”
落地窗外,新年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又熄灭,最后的星火坠入茫茫雪幕。张萱窝在客房柔软的鹅绒被里,白天奔波的疲惫像潮水般漫上来。睡前最后一刻,她还迷迷糊糊想着明天要给娄伟孙子的警校招录材料做最后的核查,睫毛轻颤两下,便坠入沉沉的梦乡。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年轻的脸庞上,映得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晃动,这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早已凭着过人的机敏与拼命三郎般的干劲,站在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顾有为站在主卧的阳台,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落在雪地上,转瞬便被新雪覆盖。夜风卷着寒气灌进来,吹得他裹紧身上的羊绒披肩,却浑然不觉。吴丽芬轻轻走到他身后,将温热的紫砂壶塞进他手里,壶嘴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小萱吃完晚饭就睡了,怕是累坏了。\"吴丽芬望着次卧的方向,声音里满是疼惜,\"这孩子,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顾有为沉默良久,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丽芬,我们真的要给张萱找好退路。\"他掐灭烟头,在烟灰缸里重重碾了碾,仿佛要把满心的忧虑都碾碎,\"你看她今天说要当'更高更高的秘书',眼里那股子劲儿......\"他顿住话语,胸腔里泛起一阵酸涩。
吴丽芬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是啊有为,你要是退了二线这姑娘怎么办呢?她现在已经是副处级干部,离开了你,无论去哪都是个领导岗位。\"
顾有为望着窗外的雪幕,镜片后的目光复杂而沉重。作为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他太清楚张萱的短板。这孩子聪明伶俐、重情重义,可性子太直,不懂迂回;做事全凭热血,少了几分官场必备的圆滑与城府。别人汇报工作时滴水不漏的场面话,她能直愣愣戳破;酒桌上推杯换盏的门道,她学了多年还是只会梗着脖子护着自己。让她当秘书,是如鱼得水的好手;但若真走上领导岗位,那些看不见的暗礁,随时可能让她遍体鳞伤。
\"实在不行,就把她扔去清闲衙门,或是高校。\"顾有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疼惜与无奈,\"省社科联、文史馆这类单位,工作压力小,又能保住级别待遇;要是去高校,凭她的笔杆子和组织能力,当个行政处长也能顺风顺水。\"他捏了捏眉心,\"再让她抽空读个在职博士,镀镀金。\"
吴丽芬轻轻点头,手指摩挲着紫砂壶的纹路:\"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在风口浪尖上担惊受怕。\"她想起张萱帮自己筹备退休仪式时的细心模样,想起小姑娘面对下属时故作严肃却藏不住的可爱,眼眶不禁发热,\"我们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找个安稳地方,她也能过得舒心。\"
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簌簌落在阳台的护栏上。屋内,张萱的手机在枕边轻轻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是警校招生办发来的最新进度。而窗外,两个长辈的身影在风雪中依偎,商讨着关于未来的每一步安排,只为那个唤他们\"干爹干妈\"的姑娘,能避开险滩,寻得一方安稳天地。
张萱在顾有为和吴丽芬的心里已经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省委常委别墅的次卧甚至都没给顾靖夫妻留,直接给了张萱住。
省委常委别墅区顾有为家的暖黄灯光总会准时亮起。推开雕花木门,玄关处常年摆着三双拖鞋——深灰的男女士款旁,粉色兔子拖鞋永远歪歪扭扭地候着,像极了张萱不拘小节的性子。
二楼朝南的次卧,原是按客房规格装修的米色墙纸早已换作淡紫色碎花款,飘窗上堆着张萱随手扔的毛绒玩偶,书架角落还藏着几包没拆封的辣条。衣柜里挂着的羊绒大衣与真丝睡袍,都是吴丽芬按张萱尺寸添置的,就连床头柜的闹钟,都特意调成了姑娘最爱的薄荷绿。
顾靖带着妻子回来看望父母时,总笑着调侃:\"咱家次卧现在成了小萱专属领地,连我们回来都得打地铺。\"吴丽芬擦拭着相框,眼角带笑:\"你小时候住校都不恋家,哪像小萱,加班再晚都要回来喝口热汤。\"
月光爬上别墅的罗马柱时,顾有为常看见吴丽芬端着炖好的银耳羹,轻手轻脚推开次卧房门。暖光里,张萱蜷在懒人沙发上整理文件的身影,与好多年前那个怯生生递上会议记录的实习生渐渐重叠。在这对长辈心里,这方承载着姑娘欢笑与疲惫的空间,早已胜过任何血缘羁绊的证明。
吴雪粒子砸在阳台玻璃上沙沙作响,顾有为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落在羊绒披肩肩头,晕开一小片灰白。吴丽芬握着紫砂壶的手紧了紧,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张萱说要跟着你到更高更高,正夯首长是不是跟你承诺过什么...\"尾音颤得像寒风里的枯枝。
顾有为夹烟的手指顿在半空,烟灰簌簌落在雪地里。他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让吴丽芬想起月河老宅天井里的古井,深不见底的漆黑中泛着冷光。良久,胸腔里滚出一声叹息,惊飞了栖在雪枝上的麻雀。
\"丽芬啊,从放牛娃到省委常委,我已经感觉这一辈子都像一场梦了。\"他碾灭烟头,金属烟灰缸撞出闷响,\"当年在月河教育局,为了个正科级岗位,我能在老领导门前站三个小时。现在想想,守着那十年正科,骑着二八自行车接送小靖,何尝不是安稳日子?\"
吴丽芬望着丈夫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儿子顾靖打电话时总抱怨晋升太慢,说团里最年轻的旅长才三十五岁。此刻顾有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小靖一休假就说上尉军衔不够看,说男人就该掌千军万马。可权力这东西...\"他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爬得越高,越像悬在刀刃上走钢丝。\"
\"有为啊,如果有机会还是急流勇退吧...\"吴丽芬抓住丈夫的手,指尖触到虎口处常年握笔的老茧。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路灯在雪幕里晕成朦胧的光圈。
顾有为猛地抽回手,又摸出一支烟点燃。火苗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烟灰随着剧烈的呼吸簌簌掉落:\"退?往哪退?\"他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灼烧着吴丽芬,\"我从山沟沟里爬出来,踩着多少人的肩膀走到今天,现在说退?\"烟头在夜色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半步封疆?我要的从来不是半步!\"
吴丽芬被这突然爆发的气势惊得后退半步。结婚几十年,她见过丈夫在常委会上舌战群儒,见过他在招商引资签约时谈笑风生,却从未见过此刻眼中翻涌的滔天野心——那是困兽挣开锁链的狠厉,是赌徒梭哈全部身家的疯狂。
\"正夯首长承诺我明年进省委书记办公会。\"顾有为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笃定,\"再熬两年,我就能坐进那把交椅。\"他望着远处省委大楼永不熄灭的灯火,喉结滚动,\"小萱想当更高的秘书?等我成了一把手,她就是最年轻的省委副秘书长。\"
雪依旧簌簌地下,却掩不住阳台上压抑的喘息声。吴丽芬看着丈夫在烟雾中勾勒出的轮廓,突然觉得既熟悉又陌生。那个曾在月河小巷背着高烧儿子狂奔的男人,那个手把手教张萱写公文的长者,此刻与眼前野心勃勃的政客重叠,化作一个让她既心疼又畏惧的影子。
顾有为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倚着栏杆发出一声疲惫的轻笑:\"算了算了,张萱大概对省委副秘书长没啥想法,这虎娘们,总把辣条塞文件袋里的性子,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他弹落烟灰,望着雪地里渐渐积起的灰痕,\"也就再十年,至多十来年光景。\"烟圈在寒风中扭曲变形,\"等坐上那把椅子,我才算真正对得起当年在泥水里打滚的自己。\"
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别墅区外的监控探头:\"你以为只有我在赌?顾靖在部队拼命立军功,张红贤半夜三点还在改汇报材料,彭志恺连亲爹葬礼都要算着开会时间——\"烟头在雪地上烫出焦黑的洞,\"还有正夯首长,他敢把宝押在我身上,何尝不是在走钢丝?我们这群人,早就被权力的齿轮绞在一起,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寒风卷起雪粒扑在脸上,顾有为却浑然不觉。他想起二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五点晨跑,想起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讲话稿,想起深夜办公室里亮着的孤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羊绒披肩留下月牙形的褶皱:\"这是和撒旦的交易。\"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用自由、用良心、用后半辈子的安稳,换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雪幕在阳台外翻涌,顾有为的目光穿过朦胧的玻璃,落在客房透出的暖黄灯光上。张萱房间的窗帘半掩着,能隐约看见她伏案整理文件的侧影,偶尔伸手揉一揉发酸的脖颈。他的声音裹着烟味,轻飘飘地散在寒风里:\"张萱不是不愿意找对象不愿意结婚吗...\"喉结滚动两下,\"其实现在想来,如果张萱是我们的儿媳妇就好了...\"
吴丽芬握着紫砂壶的手骤然收紧,滚烫的茶水晃出杯沿,在大理石台面晕开深色水痕。这么多年来,她看着张萱从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成长为干练的处级干部,却从未想过丈夫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记忆里张萱偷吃顾靖零食时狡黠的笑,还有陪她逛街试穿婚纱时满脸的抗拒,此刻在脑海里交替闪现。
\"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小萱结不结婚重要吗?\"顾有为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灼灼发亮,\"等我坐实了那个位子,整个省都是我的护佑范围。谁敢动她一根手指?\"他抓起妻子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生疼,\"就像当年在月河,我能让娄伟的学校翻新,能让张红贤更进一步,以后...\"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撕碎,却在吴丽芬耳中炸响惊雷。
\"青史留名吗...\"吴丽芬望着丈夫被烟雾笼罩的轮廓,突然想起书房里那排泛黄的《资治通鉴》,想起他反复临摹的\"为天地立心\"条幅。三十年夫妻,她第一次觉得眼前人如此陌生,\"我终于明白了你们男人的毕生追求,\"她的声音颤抖着,\"这是士大夫最大的追求?还是权力带来的虚妄?\"
顾有为猛地扯开羊绒披肩,领口的丝绸衬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大步走到栏杆前,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炽热:\"你以为我是为了虚名?\"他指向远处省委大楼顶端的党徽,\"等我站在那个高度,就能把月河的教育模式推广全省,能让寒门子弟都有出路!\"烟蒂被狠狠掷向雪地,瞬间熄灭在厚重的积雪里,\"青史留名?我要的是让千千万万人记住,顾有为这个名字,代表着改变!\"
吴丽芬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栏杆。她突然想起年轻时,顾有为也是这样站在月河中学的土操场上,说要让每个孩子都读得起书。那时他眼里的光,和此刻望着省委大楼的眼神如出一辙。雪落在两人肩头,分不清谁的白发更多。
雪粒子在玻璃窗上撞出细碎声响,顾有为的喉结剧烈滚动,先摇了摇头,又缓缓点头,像是在与内心某个声音反复辩驳。他摘下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镜片后的冷光褪去,只剩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眼底翻涌的潮意。
\"丽芬,我是农民的孩子,这烙印刻在骨头里,一辈子也不会忘。\"他突然扯开羊绒披肩,露出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夜吗?七岁那年,我打着赤脚赶牛上山,露水浸透草鞋,脚趾冻得发紫。仰头看星星的时候就在想——\"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抓起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凭什么有人能坐在轿车里吃白面馒头,而我挑水、放牛、挑粪、割草,全家老小也只能勉强糊口?\"
吴丽芬看着丈夫颤抖的背影,想起初次见面时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脚,想起他发工资后第一件事就是寄钱回村。此刻漫天风雪中,那个蹲在田埂上啃窝窝头的少年,与眼前执掌一方的省委常委重叠成同一个轮廓。
\"还有这么多老百姓跟我当年一样啊!\"滚烫的泪珠砸在栏杆上,转瞬凝成冰晶,\"上个月去基层调研,有个老农用树皮掺着观音土充饥,那眼神...\"他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我要是不爬得更高,不攥紧权柄,拿什么改变这一切?\"
风卷着雪灌进领口,顾有为却浑然不觉。他张开双臂,任由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比起青史留名,我更想当张居正啊!\"沙哑的声音穿透雪幕,\"一条鞭法、考成法,他用铁腕撕开腐肉,哪怕死后被抄家,也要在史书上刻下'改革'二字!\"他猛地转身,通红的眼眶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着,\"我要修一千所希望小学,建一万公里乡村公路,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书识字,让所有农民都能吃饱穿暖!就算最后身败名裂,只要老百姓记得——\"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擦过嘴角时带出淡淡的血丝。吴丽芬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丈夫,却被他反手紧紧攥住:\"丽芬,你信我。这不是野心,是命。\"雪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很快被体温融化成水痕,\"我这条命,从离开山沟沟那天起,就不属于自己了。\"
雪片扑簌簌落在顾有为肩头,瞬间被体温焐化。他望着远处被雪雾笼罩的省委大楼,突然转身握住吴丽芬的手,骨节嶙峋的指节微微发颤:\"我们夫妻,我的儿子,我们的小萱,我们的死活下场真的重要吗?\"他的声音穿透呼啸的北风,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比起'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不过是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
吴丽芬望着丈夫眼底跳动的火焰,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的月河。那时的顾有为还是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教育股长,却敢为了给山区学校争取经费,在暴雨里守了三天三夜。此刻他镜片后的目光,竟与当年在泥泞中倔强的少年别无二致。
\"权力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顾有为重重拍在栏杆上,惊起树梢积雪簌簌坠落。他扯开衬衫领口,脖颈处青筋暴起,\"你以为我贪恋那把交椅?我要的是让全省的留守儿童都能吃上热乎饭,让每个乡镇都建起卫生院!\"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就像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哪怕得罪天下官僚......\"
寒风卷着雪粒钻进领口,顾有为却扯开羊绒披肩,任由风雪拍打胸膛。他仰头望着夜空,睫毛上很快凝出冰晶:\"为了我们的党,为了我们的人民,为了我们的信仰......\"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毕生热血都倾注在话语里,\"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践行入党誓言!\"
吴丽芬突然想起丈夫总在书房悬挂的《入党誓词》书法,想起他无数个彻夜未眠修改民生报告的夜晚。此刻漫天风雪中,这个被人称作\"半步封疆\"的男人,褪去所有权谋与城府,露出最赤诚的底色。
\"我是一个共产党员。\"顾有为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在雪夜里久久回荡。他转身时,镜片后的泪光与省委大楼彻夜不熄的灯火交相辉映,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个与他相似的身影,在历史的长河里前赴后继,用滚烫的信仰融化千年寒霜。
顾有为的声音在风雪中愈发激昂,呼出的白雾凝结成霜:\"而张萱也是,她也是党员,你也是,顾靖和凡舒同样是———\"他突然攥紧妻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全家都是在党旗下宣过誓的人!\"远处省委大楼的霓虹穿透雪幕,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踏出一条路来!\"
\"虽九死其犹未悔!\"吴丽芬突然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在寒风中凝成冰晶。这句话是他们当年结婚时共同许下的誓言,此刻在漫天飞雪中重响,竟比任何时候都要铿锵。她想起张萱在扶贫一线晒黑的脸庞,想起儿子顾靖在部队立功时寄回的勋章,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骄傲与牵挂,在此刻化作滚烫的力量。
暮色如墨,将整座研究所笼罩。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嚓\",像是树枝断裂的轻响,又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提示音,转瞬便消散在寂静的夜色中。
二百公里外的地下三十米深处,一间布满精密电子仪器的特殊房间内,冷白色的荧光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纤毫毕现。数位身着银灰色防护服、戴着无菌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他们面部被防辐射面罩完全遮挡,看不清分毫表情,唯有偶尔闪烁的屏幕幽光,在面罩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没人知道,此刻这场看似平常的操作,实则暗藏玄机。那些从某个隐秘角落采集的直抒胸臆的内心独白,正化作一串串加密数据,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穿透层层防护,跨越千里,直达那座神秘的九重宫阙。
与此同时,在研究所另一处,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牛皮纸袋正被小心翼翼地转运。纸袋上的红漆封泥还隐隐发烫,显然刚刚封印不久。袋子里,一枚小小的U盘静静躺着,看似普通,却承载着足以改变局势的关键信息。两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地护送着这个特殊的包裹,朝着那间庄严肃穆的大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慎重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