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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老宅的烟囱刚冒起午饭的炊烟,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黑马踏着青石板狂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穿着银灰色铠甲,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化作细小的黑虫爬向门缝。
“是银时空的信使!”兰陵王突然按住腰间的兰灵斩,肩后的六星咒印剧烈发烫,“铠甲上的是‘腐心蛊’,中蛊者会被自己的异能反噬而死。”
为首的骑士刚翻身下马就跪倒在地,铠甲“哐当”一声裂开,露出胸口蠕动的黑色虫群。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玉佩,递向夏天:“盟主……银时空边境……被灭世魔的残部攻破了……”
玉佩触及夏天指尖的刹那,突然炸开成无数碎片,每片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银时空的城墙在黑雾中崩塌,士兵们的异能化作锁链缠住自己,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插在城楼上,刀身刻满了血色咒文。
“关大哥!”夏天握紧铁克无极,银白长戟的星纹突然竖起,像根刺破云层的光柱,“我去银时空!”
“等等!”叶思仁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叶赫那拉家族的古籍,“书上说灭世魔的残部靠吞噬异能者的心脏存活,他们最怕‘镇魂木’,老宅后院的井里就泡着一截!”
夏宇拎着水桶跑到后院,刚把井绳往下放,桶底就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他猛地拽绳拉起水桶,只见桶里浮着截黑褐色的木头,木头表面布满眼睛似的纹路,正死死盯着他眨动。
“这玩意儿会动?”夏美吓得后退半步,“阿公不是说泡了五十年当辟邪物吗?”
“是用初代时空守护者的指骨混着桃木炼的。”李煜杰拄着拐杖凑过来,石膏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雄霸当年费尽心机想偷它,就是为了对付灭世魔。”
镇魂木突然从水桶里跳出来,自动缠上铁克无极的长戟。银白星纹与褐木纹路交织的瞬间,木头表面的眼睛突然睁开,射出无数道金线,在院墙上织出银时空的地图,边境沦陷的城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得带十个人去。”灸舞盟主在地图上敲了敲,金线突然汇聚成十个光点,“镇魂木的力量有限,只能护住这么多人。汪大东、亚瑟王、兰陵王……”
名单读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Zack身上。铜时空的少年正靠在门框上磨指甲,听见自己的名字突然嗤笑一声:“我?你们不怕我把镇魂木劈了当柴烧?”
“你体内有蚀时兽的精血,灭世魔的残部会把你当成同类,方便潜入。”叶思仁翻着古籍,指尖划过一行暗红色的字迹,“书上说当年封印灭世魔,就有铜时空的异能行者帮忙。”
Zack挑眉一笑,突然拽过夏宇手里的水桶,仰头喝了口井水:“行啊,不过事后得让夏美再给我熬三碗瘦肉粥。”
十个人的队伍刚跃入时空裂缝,夏流阿公就举着他的马桶搋子追出来,裤腰带上还挂着医仙塞的药葫芦:“等等我!我这搋子能捅破魔障,带上我准没错!”
裂缝闭合的瞬间,夏宇突然发现院墙上的金线地图没消失,反而多出个闪烁的红点,正沿着银时空的山脉移动。寒凑近细看,突然指着红点周围的金线:“这是……有人在给灭世魔的残部带路?”
银时空的边境荒原上,黑雾像潮水般漫过断壁残垣。关羽被吊在城楼的旗杆上,青龙偃月刀的刀背压着他的喉咙,三个长着蝙蝠翅膀的魔物正用爪子撕扯他的铠甲,血珠滴在地上的瞬间就被黑雾吞噬。
“关将军的异能指数在下降!”亚瑟王的石中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映出关羽体内不断消散的红光,“再不动手他就撑不住了!”
夏天挥动铁克无极,缠在戟身的镇魂木突然射出无数根木刺,黑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扑向关羽的魔物被木刺钉在城墙上,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张张黑色的皮贴在砖石上。
“你总算来了。”关羽咳出一口血,看着夏天手腕上的星纹笑了,“我就知道终极铁克人不会见死不救。”
汪大东刚砍断吊住关羽的锁链,荒原尽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黑雾中缓缓走出个身高三丈的魔物,脑袋是团蠕动的肉瘤,无数只眼睛在肉瘤表面滚动,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不同异能者的脸。
“是灭世魔的先锋‘千面’。”兰陵王的兰灵斩突然剧烈震颤,“它吞噬过的异能者越多,能变幻的面孔就越多。”
千面突然裂开肉瘤,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每颗牙齿上都刻着异能咒印。它猛地吸气,城楼上未散尽的黑雾突然化作巨手,攥住汪大东的脚踝就往嘴里拖。
“龙纹鏊!”汪大东的拳头爆发出金光,正砸在巨手的关节处,黑雾却像有弹性似的凹陷又弹回,“这玩意儿打不死?”
“打它眼睛!”Zack突然化作黑影闪到千面背后,指尖弹出的骨刺精准刺入肉瘤上最大的那只眼睛,“灭世魔的眼睛是异能核心,里面藏着被吞噬者的魂灵!”
千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肉瘤表面的眼睛突然同时流下血泪。那些血泪滴在地上,竟化作无数个小型魔物,外形与被吞噬的异能者一模一样,举着残破的武器冲向众人。
“是‘忆杀’!”夏天的铁克无极突然横在胸前,星纹亮起的瞬间,所有小型魔物都僵住了,“它们会勾起你最痛苦的回忆,趁你失神时吞噬心脏!”
汪大东眼前的小魔物突然变成小时候欺负他的校霸,拳头还带着当年砸在他脸上的痛感;亚瑟王面对的是石中剑里封印的邪灵,狞笑声与他童年噩梦重合;就连Zack,都看见铜时空被蚀时兽毁掉的家园在眼前重现。
“闭眼!用异能护住心脉!”兰陵王突然挥剑斩断自己的一缕发丝,青丝化作蓝光缠住所有人的手腕,“这是七星咒的清心诀,能暂时屏蔽幻象!”
就在这时,夏流阿公举着马桶搋子冲进魔物堆里,搋子吸盘啪地吸住个小魔物的脑袋,那魔物竟像被抽走空气似的瘪了下去。老头自己都愣了,随即兴奋地大喊:“快看!我这法器比你们的剑厉害!”
千面趁众人分神,突然喷出黑雾笼罩整座城楼。等雾气散去,所有人都发现手里的武器不见了,脚下的砖石变成了流沙,正一点点吞噬他们的脚踝。
“是空间置换术。”亚瑟王的石中剑不知何时插在他脚边,剑身上的花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它在把我们拖进异次元!”
夏天突然将铁克无极插入沙地,镇魂木的纹路在沙地上蔓延,织成道金色屏障。屏障外的千面撞得头破血流,肉瘤上的眼睛纷纷爆裂开,流出绿色的汁液。
“它怕镇魂木的本源力量!”关羽拄着青龙偃月刀站起来,刀身的血色咒文正在消退,“这木头里有初代守护者的魂灵,灭世魔天生就怕这个!”
夏天突然想起叶思仁古籍里的话,举起铁克无极指向千面:“以终极铁克人之名,唤镇魂木之魂——锁!”
缠在戟身的木头突然暴涨,化作无数根藤蔓缠住千面的四肢。藤蔓上的眼睛同时睁开,射出金线钻进肉瘤的裂缝,千面的惨叫渐渐变弱,最终化作团黑雾被藤蔓吸收,只留下颗鸽子蛋大的黑色晶体掉在沙地上。
Zack捡起晶体的瞬间,晶体突然化作血水钻进他的掌心,在皮肤上烙出个微型的千面印记。他猛地甩手,却发现印记像长在肉里似的擦不掉。
“这是……”夏天凑近细看,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图,“是灭世魔的本源晶核!它在找新的宿主!”
Zack突然捂住胸口蹲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背后竟缓缓长出对蝙蝠翅膀,与千面的翅膀一模一样。
“快用清心诀!”兰陵王的蓝光再次缠上Zack的手腕,却被他猛地甩开。铜时空的少年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瞳孔,只剩下翻滚的黑雾。
“别碰他!”夏流阿公突然把药葫芦砸向Zack,绿色的药汁泼在他身上,冒出滋滋的白烟,“医仙说这是‘锁魂液’,能暂时压住魔气!”
Zack的翅膀渐渐缩回体内,皮肤也恢复了原色,但掌心的千面印记却更清晰了。他喘着粗气抬头,突然指向荒原深处:“它们……在召集同伴……晶核在给灭世魔本体报信……”
众人跟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云层,云层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闪烁的眼睛。关羽突然握紧青龙偃月刀,刀身映出云层里藏着的巨大轮廓——那是个由无数只手臂组成的怪物,每只手掌里都握着颗跳动的心脏。
“是灭世魔本体‘万臂’。”关羽的声音带着颤抖,“传说它被封印时断了九千九百只手臂,现在长出来的……都是这几天吞噬的异能者的……”
夏天的铁克无极突然发出悲鸣,银白星纹竟开始褪色。镇魂木的藤蔓缩回戟身,表面的眼睛纷纷闭上,只剩下最后一只还在顽强地眨动。
“镇魂木快撑不住了。”亚瑟王捡起地上的黑色晶体残渣,“它吸收千面已经耗了大半力量,对付万臂根本不够。”
汪大东突然拍了拍Zack的肩膀:“喂,你体内不是有蚀时兽的精血吗?能不能暂时控制晶核?”
Zack低头看着掌心的印记,突然笑了:“可以试试,但需要个人帮忙按住我。如果我失控,就用镇魂木捅我心脏。”他看向夏天,“你敢吗?终极铁克人。”
夏天握紧铁克无极,星纹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我信你不会让晶核得逞。”
当万臂的阴影笼罩荒原时,Zack突然盘腿坐下,掌心的千面印记开始发烫。他的身体渐渐浮起,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在游走,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爬。夏天举着铁克无极站在他面前,镇魂木的最后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印记,随时准备刺下去。
“就是现在!”Zack突然睁眼,掌心的印记射出道黑光,与万臂的云层连接在一起。那些组成怪物的手臂突然停滞,掌心的心脏纷纷转向,竟开始吸收万臂的黑雾。
“他在反向吞噬!”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突然指向天空,刀身映出万臂的核心——那是颗巨大的心脏,正被无数根血管连接着手臂,“晶核在引导蚀时兽的力量,让万臂自己吃自己!”
万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云层中的手臂开始疯狂舞动,有的甚至互相撕扯起来。黑色的血液从云层滴落,落在地上化作滚烫的岩浆,将荒原烧出一个个深坑。
Zack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背后再次长出蝙蝠翅膀,这次的翅膀上布满了眼睛,与千面的肉瘤如出一辙。他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竟真的朝夏天扑了过来。
“抱歉……”Zack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被黑雾彻底覆盖,“我控制不住了……”
夏天没有躲闪,反而将铁克无极横在两人之间。镇魂木的最后一只眼睛突然爆发出金光,竟顺着Zack的手臂钻进他的胸口。铜时空的少年僵在原地,翅膀渐渐化作光点消散,掌心的千面印记也开始淡化。
万臂的云层在此时彻底崩塌,无数只手臂失去力量坠向地面,落地后化作黑色的灰烬。那颗巨大的心脏在空中挣扎片刻,最终被Zack掌心射出的黑光彻底吞噬,只留下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
当银时空的阳光穿透云层时,所有人都瘫坐在沙地上。Zack摸着胸口,那里的皮肤还在发烫,但掌心的印记已经变成淡淡的疤痕。夏天的铁克无极倒在地上,镇魂木的纹路彻底消失,变成了一截普通的黑木头。
“结束了?”夏流阿公举着马桶搋子四处张望,搋子吸盘上还沾着块黑色的灰烬,“那我这法器总算没白带来。”
远处传来马蹄声,银时空的援军举着旗帜赶来。关羽拄着青龙偃月刀站起来,看着重建的城墙笑了:“我请你们去银时空的酒馆喝桂花酿,管够。”
Zack突然拽住夏美的袖子,指尖指向自己的肚子:“说好的三碗瘦肉粥,可不能赖账。”
夏美笑着捶了他一拳,却没注意到少年掌心的疤痕在阳光下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而那截失去力量的镇魂木,正躺在沙地上,表面似乎又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三天后,夏家老宅的烟囱再次冒出炊烟。夏宇在厨房煎荷包蛋,锅铲碰撞的声音里混着院外的笑声——汪大东正教夏流阿公玩龙纹鏊,亚瑟王和兰陵王在给寒讲银时空的趣闻,夏天坐在门槛上擦铁克无极,Zack靠在他旁边,手里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
李煜杰趴在房梁上晃腿,石膏已经拆了,开天斧的光痕在地上织出个歪歪扭扭的“安”字。他看着院里的众人,突然奶声奶气地喊:“晚上吃什么?我想吃医仙新炼的解毒丹,听说甜丝丝的!”
“吃你的斧头吧!”夏宇从厨房探出头,手里举着锅铲作势要扔,“再捣乱就把你上次掉地上的鸡腿全塞你嘴里!”
夕阳的金光漫过门槛,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铁克无极靠在墙角,虽然没了镇魂木的加持,星纹却依旧明亮,像缀在长戟上的碎星。院门外的巷子里,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吆喝着经过,声音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酿出最安稳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