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阅小说网【wap.xyxsb.com】第一时间更新《鸿蒙主宰之荒天帝》最新章节。
他吼到“她”字时突然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墙角。那里摆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牌,刻着“徒弟阿蛮”,是他总说“等那小子回来再擦”的宝贝。
台下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的合唱。有修士想起了战死的同门,有魔族想起了被封印的亲人,连小无心都举着半块桂花糕,奶声奶气地跟着哼,虽然一个字都没唱对。
“让我醉也好 让我睡也好——”李煜杰的剑式越来越快,冰晶在他掌心渐渐融化,混着星砂滴落在地,竟长出丛细小的星辰草,是陨星带特有的植物,“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苏糖霜看着他额角的汗,突然想起他总说“修仙者不该有执念”,可他自己却把三百年的执念,都藏在了斗篷的星纹里,藏在了为她劈开的陨星带里,藏在现在每一个用力的音符里。
“让我对也好 让我错也好——”雷啸天突然加入剑舞,紫电凝聚的雷刀与冰晶长剑碰撞,没有预想中的轰鸣,反而溅出漫天的光点,像烟花在掌心炸开,“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从穹顶垂落,缠上两人的手腕,把雷刀与冰剑的光点串成线,在楼里织出片流动的光网。网眼间飘过无数虚影:有雷啸天的小徒弟在笑,有冰玄子的好友在喝酒,有苍木老怪的师弟在采灵草,都对着台上的人挥手。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李煜杰突然停了剑舞,拉着苏糖霜的手转圈。星辰色斗篷裹着两人的身影,在光网里转出个温暖的茧,“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苏糖霜的发簪被转得松动,青丝垂落在他颈间,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她想起三百年前他说“等我成了宗主就娶你”,那时他还穿着不合身的斗篷,却把承诺说得比星辰还亮。
楼外的星空突然亮起,被劈开的星河开始倒流,无数星辰顺着轨迹回到原位,却在摘星楼的上方留了个缺口,像有人特意为这场盛宴开了扇窗。月光从缺口漏进来,混着楼里的灯光,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最后一句合唱响起时,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东西。雷啸天举着雷刀,冰玄子握着融化了一半的冰剑,苍木老怪拄着开花的拐杖,苏糖霜牵着李煜杰的手,连魔族修士都举起了骨笛。
李煜杰突然对着星空鞠躬,发间的星砂簌簌落下,像场微型的流星雨。他抬头时,正好看见星河里有颗最亮的星闪了闪,像师父在笑他又胡闹。
“愿我所有的朋友天天过得逍遥——”他把黄金话筒举向夜空,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雷啸天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震落了几片瓦:“小兔崽子,这歌唱得比《裂星》强!”他说着往李煜杰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跟三百年前塞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
冰玄子的冰晶长剑渐渐化了,水痕在他掌心凝成个“逍”字,是好友的笔迹。苍木老怪的常春藤落了片叶,飘到苏糖霜发间,叶上的露珠里,映着三百年前陨星带里的两道身影。
小无心举着话筒跑过来,脸上沾着桂花糕屑:“宗主!第十四首!唱什么?”
李煜杰低头看了看苏糖霜,又望了望满楼鲜活的人,突然把黄金话筒往空中一抛。话筒在空中转了个圈,竟自己飞到雷啸天手里。
“该你了,老东西。”他笑着拽起苏糖霜,“我们去看流星。”
两人跑下楼时,身后传来雷啸天破锣嗓子的嘶吼,还是那首《任逍遥》,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轻快。苏糖霜回头望了眼,看见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缠着雷啸天的胳膊,冰玄子的指尖凝出个小小的冰酒杯,正往雷老头嘴里送。
楼外的草地上,流星雨还在继续。李煜杰突然躺下来,拽着苏糖霜枕在他的斗篷上。星砂蹭在她脸颊,像细小的吻。
“你说,他们会不会一直唱到天亮?”苏糖霜戳了戳他的脸颊,那里还沾着刚才的麦芽糖渣。
“会。”李煜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稳,“还会唱到明年,后年,好多好多年。”
远处的歌声混着夜风飘过来,雷啸天还在吼“天地任逍遥”,却不知何时改了词,把“她的笑”换成了“大家的笑”。苏糖霜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漫长的三百年,不过是为了此刻的星空,此刻的歌声,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
她轻轻凑过去,在他沾着糖渣的嘴角印下一个吻:“那我们就听好多好多年。”
歌声还在继续,像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淌在摘星楼的砖瓦间,流淌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流淌在这漫天星辰的注视下。那些遗憾的,错过的,疼痛的,都化作了此刻的风,此刻的光,此刻随风飘摇的逍遥。
雷啸天正吼到“天地任逍遥”的尾音,黄金话筒突然被一阵风卷着飞向空中。李煜杰伸手接住时,星砂从斗篷褶皱里簌簌落下,在掌心积成小小的一捧。
“第十四首。”他对着台下扬声,奶气的嗓音裹着夜风撞在摘星楼的梁柱上,“《诛仙我回来》。”
这话刚落,苏糖霜鬓角的茉莉花突然颤了颤。三百年前陨星带的石缝里,她就是凭着这花香认出了浑身是血的他——那时他怀里揣着束快蔫了的茉莉,说是“路过人间顺手摘的”,其实她后来才知道,他为了找这花,绕了三百年的路。
雷啸天的紫电突然在指尖凝成朵花,歪歪扭扭像株被雷劈过的茉莉:“这歌……老子当年在魔域听过。”他喉结滚了滚,“你师父最爱哼这调调。”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往楼上缩,缠住了那架青铜编钟。杖头在地板上敲出沉郁的节奏,像有人在远处擂鼓,震得琉璃穹顶的星影都在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前奏响起时,楼里突然漫起白雾。不是冰玄子的寒气,而是带着茉莉香的暖雾,从苏糖霜发间、李煜杰斗篷的夹层、雷啸天怀里那包麦芽糖的油纸缝里钻出来,在半空织成张温柔的网。
“我接近梦的边缘——”李煜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奶气被磨成了沙砾感,像陨星摩擦大气层的嘶鸣,“不惜放弃一切——”
他往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裂纹上。那些裂纹突然渗出淡金色的光,是他当年在这里结下的守护阵,三百年未曾松动,就像他说过的“就算摘星楼塌了,我也会先护住你”。
“只有对你的誓言——”苏糖霜突然开口接了句,声音在暖雾里荡出涟漪。她想起三百年前他把剑塞给她时说的“等我回来”,那时他背后是追来的魔潮,剑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雷啸天突然往地上啐了口酒:“决心与疯狂不过——”他紫电缠上雷刀,刀身映出自己鬓角的白发,“就在一瞬之间——”
三百年前魔域那战,他就是凭着这股疯劲,拖着断腿在尸堆里爬了三里地,把昏迷的李煜杰扛回来。那时他总骂“这小兔崽子命比谁都硬”,却在他床前守了三个月,把自己的灵力渡了大半。
“哦 毁灭——”合唱声突然炸响,震得暖雾都在抖。摘星宗弟子们举剑指天,剑穗上的铃铛跟着唱词轻响;魔族修士们拍着酒坛,红发青年的骨笛吹出尖锐的哨音,像在为谁冲锋陷阵。
李煜杰突然转身,黄金话筒直指苏糖霜:“HOO GIRL 我依然闻到茉莉香——”
暖雾里的茉莉虚影突然活了过来,纷纷落在苏糖霜发间、肩头、裙角。她抬手接住一朵,花瓣触指即化,却在掌心留下清甜的香——和当年他揣在怀里的那束,一模一样。
“HOO GIRL 你是否别来无恙——”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怕惊扰了什么。三百年的寻找,三百年的等待,都藏在这问句里,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能压垮星辰。
冰玄子一直垂着的眼突然抬起来。他指尖的冰晶不再是剑,而是面镜子,映出五百年前的画面:好友举着半坛酒笑他“阿玄你脸红什么”,身后是漫山的茉莉,风一吹,香得让人发晕。
“我回来 会带着一身光彩——”李煜杰突然扯开斗篷,露出里面的星辰甲。甲胄上的每片鳞甲都刻着字,合起来是“苏糖霜”三个字,是他用三百年的星砂一点点磨出来的,“你还在 一辈子我相伴——”
苏糖霜的眼眶突然热了。她想起陨星带里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起他每次闯祸后嘴硬心软的样子,想起他现在站在台上,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把所有的倔强和温柔都摊开给她看。
“等着我回来 跟漂泊一刀两断——”雷啸天的雷刀突然拄在地上,刀柄的磨损处露出里面的木芯,刻着“等阿蛮回家”。他吼这句时,声音里的糙劲全没了,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期盼。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开出紫色的花,是蛮荒森林里的“归乡藤”。他师弟当年总说“等我们找到还魂草,就用这花编个花环”,现在花环就在他手边,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谁刚摘来的。
暖雾里突然浮出无数光点,是各宗修士的本命灯。有盏微弱的青灯一直悬在雷啸天头顶,三百年未曾熄灭——是他小徒弟的灯,他总说“只要灯还亮,就不算走丢”。
“你还在 就永远不分开——”李煜杰突然跳下台,穿过人群跑到苏糖霜面前。他单膝跪地,从斗篷里摸出个盒子,打开的瞬间,满盒的星砂突然飞起,在暖雾里组成个巨大的法阵,把两人圈在中间。
盒子里是枚戒指,戒面是用陨星核雕的茉莉,花心嵌着颗小星辰,是他当年从自己佩剑上敲下来的。“三百年前就该给你的。”他抬头时睫毛上沾着星砂,像哭了又像在笑,“怕你嫌丑,磨了三百年。”
苏糖霜刚要伸手,雷啸天突然咳嗽起来:“咳咳!唱到哪了?接着唱!”他嘴上凶,却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紫电在他指缝间跳得乱七八糟。
“我看见刀光 我看见剑影——”李煜杰把戒指套进她指尖,起身时顺便把她往台上带。两人的手交握处,星砂和茉莉香缠在一起,凝成道淡金色的光带,“路上的风雨不怕——”
台下的修士们突然开始抛剑,不是为了打斗,而是让剑身在空中划出流光,像为他们铺了条路。魔族的骨笛吹得更急了,红发青年甚至摘下自己的红发带,往光带上一扔,带梢的铃铛叮当作响。
“脚底下的荆棘 身上的伤疤——”雷啸天的雷刀突然往地上一剁,刀身插进地板三寸,震出无数星砂。这些星砂在空中组成画面:有他背着李煜杰在魔域狂奔,有他小徒弟抱着他的腿哭鼻子,有他和李煜杰的师父勾肩搭背喝闷酒。
“画成你你你你你你你——”合唱声突然变得温柔,像无数人在低声诉说。苍木老怪的归乡藤缠上光带,冰玄子的镜子悬在半空,雷啸天的雷刀嗡嗡作响,所有的物件都在为这三个字伴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苏糖霜望着李煜杰眼里的光,突然想起他总说“修仙者要断情绝爱”,可他自己却把情字刻进了骨血里,把爱字磨成了星砂,铺成了路,等了三百年,就为了此刻的“我回来”。
“我知道我会回来伤会痊愈 喝——”最后一句唱完时,李煜杰突然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戒指上的茉莉突然绽放,香气漫过整个摘星楼,暖雾里的茉莉虚影纷纷化作光点,落进每个人的眉心。
雷啸天头顶的那盏青灯突然亮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亮。他猛地抬头,看见灯影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挥手,像在说“师父我回来了”。
冰玄子的镜子里,好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正举着酒坛朝他笑,口型是“该喝庆功酒了”。
苍木老怪的归乡藤突然朝着蛮荒森林的方向延伸,杖头的常春藤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说“师兄我找到还魂草了”。
摘星楼外的星河突然重新排列,组成个巨大的“归”字。流星雨不再是坠落,而是盘旋着往回飞,像无数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李煜杰低头,鼻尖蹭着苏糖霜的发顶:“我说过会回来的。”
“嗯。”她笑着点头,指尖的戒指烫得像团火,“我知道。”
雷啸天突然爆发出一阵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妈的!这歌比前面所有都强!”他说着往李煜杰手里塞了个酒坛,“喝!今天不醉不归!”
苍木老怪的归乡藤上结出了红色的果,冰玄子的镜子里映出了漫天的星,小无心举着桂花糕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宗主!师娘!该切蛋糕了!”
原来不知何时,楼里已经摆上了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着十三根蜡烛——是为这场唱了十三首歌的盛宴,也是为那些终于能说“我回来”的人。
李煜杰接过酒坛,往苏糖霜嘴里喂了口,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滴在星辰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极了三百年前陨星带里,他为她挡下的那道血。
“下一首唱什么?”苏糖霜舔了舔唇角的酒,眼里的笑比星还亮。
李煜杰望着满楼的笑脸,望着楼外盘旋的星河,突然把黄金话筒举向夜空,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唱到天亮!唱到所有人都回家!”
雷啸天第一个响应,雷刀敲着酒坛当鼓;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缠着蛋糕转了圈,像是在伴奏;冰玄子的指尖凝出酒杯,往空中一抛,正好落在雷啸天手里。
歌声再次响起时,暖雾里的茉莉香更浓了。这一次,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只有无数个“我回来”的故事,在摘星楼的砖瓦间,在漫天星辰的注视下,慢慢铺展开来,长得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