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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捡到冰蓝色碎片的小弟子名叫阿木,是三年前被摘星宗收留的孤儿。他总爱攥着碎片在双生花丛里打滚,听风里传来的细碎声响,仿佛能听见碎片里那个模糊笑脸在说话。
“长老,他叫什么名字呀?”阿木第无数次问起。负责照看灵植园的是位跛脚长老,原是李煜杰座下的亲传弟子,当年在无回谷断了左腿,如今拄着根银蝶木雕的拐杖。他望着阿木手心里的碎片,眼底泛起雾气:“他叫李煜杰,是咱们摘星宗最年轻的宗主。”
阿木把碎片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里似乎藏着暖意:“那他一定很厉害吧?”
“厉害得很。”跛脚长老的指尖划过拐杖上的银蝶纹路,那是他照着灵音师姐的玉佩刻的,“他十七岁执掌混沌之刃,十九岁封印万鬼门,走的时候,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
阿木眨巴着眼睛,突然指着花丛深处:“长老你看,那里有光!”
跛脚长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双生花的根茎间,冰蓝色的微光正顺着土壤蔓延,像极了当年混沌之刃的光晕。他猛地想起李煜杰牺牲那天,最后沉入地底的盘龙石柱旁,曾有一缕冰蓝灵力渗入岩层。难道……
“别动!”他按住想要扑过去的阿木,从怀中取出个玉盒。微光在土壤里游走,最终汇聚成枚指甲盖大小的冰晶,冰晶里蜷缩着丝银色的灵魄,像只沉睡的蝶。
跛脚长老的手抖得厉害,玉盒刚碰到冰晶,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阿木手心里的碎片突然飞起,与冰晶合二为一。银蝶灵魄舒展翅膀,在玉盒里盘旋三周,竟缓缓融入了阿木的眉心。
阿木只觉眉心一阵温热,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画面:少年船头的剪影、山洞里的银蝶木雕、归墟万魂鼎的血光、无回谷祭坛上的银蝶……最后定格在李煜杰望着天空的笑脸。
“宗主哥哥……”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哽咽。
跛脚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砸在双生花瓣上:“是宗主的残魂……他竟以灵植为壤,守了这东洲三年……”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浮空岛。韩立如今已是摘星宗的代宗主,听闻消息时正在雕刻新的灵牌,刻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冲向灵植园,远远就看见阿木眉心悬浮着半只银蝶虚影,与记忆中灵音师姐的玉佩一模一样。
“煜杰……”韩立的声音嘶哑,伸手想去触碰虚影,却被一股柔和的灵力弹开。
阿木歪着头,眼神里既有孩童的懵懂,又有不属于他的沉静:“韩师兄,我好像记得很多事。”
这时溪云带着雷蝙蝠崽赶来,小家伙一见到阿木,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金红雷光在翅膀上炸开。它俯冲而下,用脑袋蹭着阿木的脸颊,翅膀轻轻拍打着他眉心的银蝶——就像当年在无回谷,它拍着“无回谷”三个字那样。
“雷子说,它感觉到了宗主哥哥的气息。”溪云的眼眶通红,她如今已是东洲最厉害的灵丝师,指尖的冰蚕丝能编织出结界,却编不出当年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的少年。
苏糖霜随后赶到,她的焚天诀已练至第九重,指尖一弹就能燃起金色的火焰。她望着阿木眉心的银蝶,突然道:“纯灵根的残魂无法独自转世,只能寄存在与自己气息相通的物件里。阿木是孤儿,体质纯净,又恰好捡到了混沌之刃的碎片,这是天意。”
白发长老捋着胡须,沉吟道:“残魂虽存,却失了神智,需得找到能唤醒他的东西。”他看向雷蝙蝠崽,“当年夏一天的灵牌前,唯有这小家伙能感应到他的气息,或许……”
雷蝙蝠崽像是听懂了,突然冲天而起,金红雷光在浮空岛上空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祠堂飞去。众人紧随其后,只见它停在夏一天的灵牌前,用翅膀拍打着牌位底座。
韩立上前挪开灵牌,底座下露出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放着半块河伯木——正是当年夏一天送给李煜杰的那块,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河伯木刚被取出,阿木眉心的银蝶突然剧烈颤动,冰晶碎片从他掌心飞出,与河伯木碰撞在一起。两道光芒交织成光柱,将整个祠堂笼罩其中。众人在光芒中看见无数画面:夏一天背着李煜杰在雪地里奔跑,灵音师姐教他们雕刻银蝶,林清婉偷偷塞给他们南疆的糖糕……
“是记忆!”溪云惊呼,“河伯木里藏着他们的记忆!”
光芒散去时,阿木眨了眨眼睛,眼神彻底变了。他看着韩立,轻声道:“韩师兄,你的星银针练得怎么样了?当年你总说要超过我,现在可别偷懒。”
韩立猛地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里涌出:“煜杰……真的是你……”
“是我,又不全是我。”阿木摸了摸眉心的银蝶,“残魂附在这孩子身上,算是借了他的命,得好好活着。”
雷蝙蝠崽蹭着他的手心,发出亲昵的呜咽。阿木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雷子,这三年辛苦你了。”
苏糖霜抹了把眼泪,打趣道:“回来就好,省得溪云总抱着那朵双生花哭鼻子。”
溪云脸一红,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那朵永不凋谢的双生花,花芯里的半块玉佩如今与阿木掌心的碎片合成了完整的一块。“宗主哥哥,这是你的东西。”
阿木接过玉佩,指尖拂过上面的银蝶纹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姐的银蝶玉佩里,除了字条还有别的东西。”他将玉佩凑到唇边,轻轻一吹,玉佩里竟飘出缕金色的光,光中是灵音师姐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煜杰,若你能听到这段话,说明你已平安。万鬼门虽封,血影教的残部或许仍在,切记守护东洲的初心。我知你纯灵根之血献祭后灵魄受损,故以本命精血温养你的残魂,寄于双生花中。此花一株双生,一魂一魄,待时机成熟,自会重聚。莫念过往,向阳而生。”
声音消散时,阿木的眼眶湿了。他望着窗外的双生花丛,突然笑道:“师姐总是这样,什么都安排好了。”
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李煜杰变成了小弟子阿木。他跟着韩立练剑,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在他掌心重新亮起;跟着溪云学控灵,冰蚕丝在他指尖比在溪云手里还要灵活;跟着苏糖霜修行焚天诀,金色火焰与冰蓝光晕交织,竟生出种奇异的平衡。
七大宗门的长老们听说他“归来”,纷纷前来探望。昆仑墟的白发长老握着他的手,感慨道:“好孩子,灵音那丫头果然没看错人。”
阿木挠了挠头:“长老,我现在叫阿木。”
“好,阿木。”白发长老笑着点头,“不管叫什么,你都是东洲的守护者。”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直到南疆传来消息——十万大山深处,有人见到了血影教的余孽,他们在寻找当年沉入地底的盘龙石柱。
阿木握着混沌之刃,站在星银战船的船头,望着下方翻滚的瘴气,与记忆中七大宗门进军南疆的画面重叠。韩立站在他身边,星银针在指尖流转:“准备好了吗?”
“嗯。”阿木点头,冰蓝光晕在眼底跳动,“这次,该彻底清理干净了。”
雷蝙蝠崽在船舷上嘶鸣,金红雷光劈开前方的雾气。溪云的冰蚕丝织成防护网,苏糖霜的焚天诀燃起引路的火焰。七大宗门的队伍再次集结,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沉重,多了份笃定。
血影教的残部藏在蛊神殿遗址的地宫里,为首的是当年教主虚影的追随者,一个脸上布满血纹的老者。他见到阿木时,发出刺耳的笑:“纯灵根的小鬼,你竟还活着?”
阿木的混沌之刃指向他:“血影教作恶多端,今日该了结了。”
“了结?”老者狂笑,“盘龙石柱里藏着教主的残魂,只要找到它,教主就能重生!到时候,整个东洲都是我们的!”
他挥手召出无数蛊虫,黑压压的一片扑向众人。苏糖霜的焚天诀瞬间暴涨,金色火焰将蛊虫烧成灰烬;溪云的冰蚕丝缠住老者的手腕,却被他手腕上的血纹震开。
“这是血影教的禁术‘血蛊纹身’,以自身精血喂养蛊虫,威力极大。”白发长老提醒道。
阿木的冰蓝光晕突然暴涨,混沌之刃划出道弧线,将老者的血纹劈开。老者惨叫一声,手臂上的血纹竟化作只血色蜈蚣,扑向阿木的面门。
“小心!”韩立的星银针射向蜈蚣,却被它一口咬碎。
阿木没有躲,他指尖的冰蓝光晕与焚天诀的火焰交织,形成个冰火交融的结界。血色蜈蚣撞在结界上,发出凄厉的嘶鸣,渐渐化作血水。
“不可能!”老者瞪大了眼睛,“纯灵根怎么会同时掌控冰火灵力?”
“因为我不是原来的李煜杰了。”阿木的声音平静,“我是阿木,是借了别人的命,却要完成两个人的守护。”
他冲向老者,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中夹杂着金色的火焰,每一刀都带着净化之力。老者的血蛊纹身接连被破,最终倒在地上,望着阿木掌心的银蝶玉佩,绝望地嘶吼:“灵音!你算计得好深!”
地宫深处,盘龙石柱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阿木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冰蓝光晕拂过,碎片上竟浮现出灵音师姐的字迹:“血影教余孽,藏于极北冰原。”
原来师姐早就料到会有漏网之鱼。阿木将碎片收好,转身对众人道:“我们去极北冰原。”
极北冰原的风雪比三年前更烈,当年夏一天牺牲的冰洞如今已被冰雪填满。血影教的残部藏在冰原深处的一座冰宫里,这里曾是万鬼门的分支据点,地脉中残留着阴邪的灵力。
冰宫里的守卫是些被血蛊控制的冰原巨兽,它们的眼睛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与无回谷的石俑如出一辙。阿木的混沌之刃劈开一头巨兽的头颅,里面滚出颗黑色的珠子——又是阴脉石。
“他们还在练傀儡术。”溪云甩出冰蚕丝,救下一个被巨兽追赶的冰原猎户,“这些巨兽的魂魄还在!”
阿木的冰蓝光晕扫过阴脉石,珠子瞬间裂开,巨兽的身体化作冰块,猎户的魂魄从冰块中升起,对着阿木拜了拜,消散在风雪里。
“跟我来!”阿木朝着冰宫深处跑去,雷蝙蝠崽的金红雷光在前方引路。冰宫的尽头是间冰室,里面放着个巨大的冰棺,棺中躺着个黑袍人,面容与归墟的血影教教主一模一样。
“他就是教主的残魂寄宿体!”白发长老拂尘指向冰棺,“只要毁了他,血影教就彻底断了根!”
阿木举起混沌之刃,冰蓝光晕正要劈下,冰棺突然炸开,黑袍人睁开眼睛,两道血光射向他:“小娃娃,又是你。”
“是我。”阿木的冰蓝光晕挡住血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黑袍人狂笑,周身的阴邪灵力化作无数鬼爪,“本座借万鬼门的残脉重生,就算你是纯灵根,也奈何不了我!”
鬼爪抓向阿木的眉心,却在触及银蝶虚影时被弹开。阿木突然想起灵音师姐的话:“纯灵根之血可封万鬼门,亦可净化阴邪。”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混沌之刃上,冰蓝光晕瞬间染成血色,化作只巨大的银蝶,扑向黑袍人。
“不——!”黑袍人被银蝶包裹,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寸寸消散。冰宫开始震动,地脉中的阴邪灵力被银蝶净化,化作漫天光点,融入极北冰原的风雪里。
风雪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阿木望着天空,仿佛看见李煜杰和灵音师姐的笑脸,他们站在光里,对着他挥手。
“结束了。”韩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释然。
阿木点头,掌心的银蝶玉佩突然发出温暖的光,上面的银蝶纹路渐渐变得清晰,仿佛活了过来。
回到摘星宗的那天,灵植园的双生花开得格外茂盛,淡紫与纯白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像极了无数年轻的笑脸。阿木坐在花丛里,雷蝙蝠崽趴在他的腿上打盹,他摩挲着掌心的玉佩,轻声道:“师姐,夏师兄,你们看,东洲真的太平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浮空岛上,将阿木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起身,握着混沌之刃,走向演武场——那里有一群新入门的弟子,正等着他教他们练剑。
“看好了,这招叫‘银蝶破邪’。”阿木的冰蓝光晕在指尖亮起,划出只展翅的银蝶,在夕阳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新弟子们发出惊呼,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像极了当年的李煜杰,第一次举起混沌之刃的模样。
很多年后,阿木也成了摘星宗的长老,白发苍苍,拄着根银蝶木雕的拐杖。灵植园的双生花依旧盛开,有个小弟子捡到块冰蓝色的碎片,像当年的阿木一样,追着他问:“长老,这是谁呀?”
阿木望着远方的云海,笑容温暖而释然:“是个少年,也是个英雄。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他爱的一切。”
小弟子指着花丛深处:“长老你看,那里有银蝶!”
阿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无数银蝶从双生花丛中飞起,在浮空岛上空盘旋,最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东洲的夜空。他知道,那是李煜杰,是灵音,是夏一天,是所有为守护东洲牺牲的人,他们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星光,永远照亮着这片土地。
双生花在风中摇曳,淡紫与纯白的花瓣交相辉映,像极了那些年轻的身影,在时光里,永远明亮,永远温暖。而东洲的故事,还在继续,由一代又一代的守护者,书写着新的篇章。
阿木蹲在灵植园的双生花丛里,指尖捏着片刚飘落的淡紫花瓣,雷蝙蝠崽歪着头蹭他手背,金红雷光在他娃娃脸上跳得欢实。新入门的小弟子们围坐在他脚边,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满眶星辰。
“阿木长老,您再讲讲无回谷的事嘛!”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扯着他的白袍衣角,奶声奶气地晃,“上次说到银蝶飞起来就没啦!”
阿木把花瓣往她发间一插,忽然勾起唇角,眼底闪过抹与稚嫩面容极不相称的邪魅笑意,声音却还是软糯糯的:“想听呀?那得先说说,咱们摘星宗当年,都把哪些宝贝疙瘩折在了那鬼地方。”
他突然拍了下手,吓得最胖的小弟子“嗷”一声缩成球,自己倒乐得咯咯笑,奶凶奶凶地瞪人:“坐好咯!漏听一个字,今晚罚抄《静心诀》一百遍!”
雷蝙蝠崽配合地炸起羽毛,金红雷光噼啪作响,倒像在帮他吓唬人。阿木指尖敲着膝盖,慢悠悠开口,声音裹着双生花的香气飘散开:
“最先该提的,是夏一天师兄。”他指尖在虚空画了个剑穗的模样,“他那柄破风剑,穗子上总系着颗红玛瑙,说是他娘留的念想。当年在极北冰原,为了护着我找出冰脉弱点,被血影教的护法钉穿了琵琶骨,愣是咬着牙把最后一道剑气送进了敌营。”
小弟子们的抽气声此起彼伏,阿木却突然抓起把花瓣撒向他们,笑得狡黠:“哭什么?他最后可是拉着三个护法同归于尽呢!雷子当时就在他肩头,亲眼看着他把红玛瑙塞进剑鞘——那是怕我瞧见了难过。”
雷蝙蝠崽突然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抗议。阿木挠了挠它的下巴,语气软了些:“是是是,你当时也冲上去咬了人家一口,厉害得很。”
他揪了根草叼在嘴里,脚边的双生花突然无风自动,花瓣簌簌落在他手背上,像极了谁在轻轻拍打。阿木的眼神柔和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凶:“然后是林清婉师姐。你们别听外头说她是叛徒,那女人疯起来,比谁都护着摘星宗。”
“她当年被血影教抓去,硬是用发簪在囚室墙上刻了整整七十三幅南疆地形图,每幅图的拐角都藏着个‘星’字——那是咱们宗门的记号。最后在祭坛上,她用银簪刺向心口的时候,我看得真真的,她手腕上的血蛊纹身碎成了血沫子,那是把毕生修为都化作了破禁的灵力。”
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憋红了脸:“可……可书上说她帮血影教……”
“书上写的?”阿木挑眉,突然凑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额头,娃娃脸上的邪魅笑意又冒了出来,“书上还写我当年死在祭坛了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有些事啊,得用眼睛看,用心记——就像清婉师姐最后望着银蝶的眼神,那里面要是有半分背叛,我把混沌之刃给你们当玩具耍。”
他突然躺倒在花丛里,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浮空岛外流动的云海:“还有石三师兄,你们知道他吗?就是那个总爱蹲在山门口给路过的灵宠喂肉干的傻大个。”
“他修的是土系术法,最擅长筑结界。当年星银战船在瘴气里迷了路,是他硬生生用本命灵力撑起道防护罩,让咱们能看清方向。可你们知道吗?他后背早就被蚀骨藤啃得见了骨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直到战船驶出瘴气,他那结界碎的时候,整个人都化成土灰了——风一吹,就落在你们脚底下这片土里,说不定就养着这丛双生花呢。”
胖小子突然举手,声音带着哭腔:“阿木长老,您别说了……”
“不说?”阿木猛地坐起来,眼神陡然锐利,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淬了冰,“不说你们怎么知道,每次御剑飞过南疆瘴气时,底下那些发光的藤蔓是谁用精血喂活的?是药庐的陈师姐!她当年背着药篓在前面探路,被蛊虫钻进了喉咙,临死前把最后一包解毒丹塞进我手里,说‘小宗主,别让他们白死’!”
他抓起块冰蓝色碎片——那是李煜杰残魂最初的寄托,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却没裂开,反而折射出无数光影:有星银战船上迎风而立的身影,有瘴气里互相搀扶的手臂,有祭坛上最后绽放的银蝶。
“还有炊事房的老王头!”阿木的声音哽咽起来,却依旧梗着脖子,像只炸毛的小兽,“他就会烧火做饭,连灵力都不会用,却在战船被鬼爪击中时,抱着一筐刚烙好的烧饼冲上去,用灶台里的火星点燃了自己,说‘让孩子们垫垫肚子再打’!”
雷蝙蝠崽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金红雷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成漫天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浮现出张模糊的脸:有笑盈盈递来木雕的少年,有挥着拂尘的白发老者,有在演武场上摔得鼻青脸肿却依旧咧嘴笑的新弟子。
阿木望着那些光点,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双生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他伸出手,像是要去触碰那些光影,声音软得像团棉花:“他们啊……都觉得自己是小人物,可就是这些小人物,把命填进了东洲的裂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