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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的冰面被初秋的太阳晒得微微发融，冰甲角魔龙幼崽正用尾巴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李煜杰蹲在结界边，看着石甲组的弟子们给新铸的冰棱刀开刃，混沌之刃在他掌心转得飞快，冰蓝光晕把他的娃娃脸映得愈发分明。
“宗主哥哥，百草堂的人送药来了！”夏一天举着个藤编药篓跑过来，雷蝙蝠崽蹲在篓沿上，爪子里还攥着半块兽魂花糖，“他们说溪云镇的凡人都生了场怪病，身上长红疹，王奶奶让咱们送些清心散过去。”
李煜杰接过药篓，指尖的冰灵力在药包上扫过，确认没有戾气附着，才抬头笑：“算他们机灵，知道找摘星宗。”他突然瞥见夏一天的衣襟上沾着片血渍，顿时皱起眉，奶凶凶地伸手去掀，“你又跟谁打架了？是不是又去撩拨十二翼天龙崽了？”
“才没有！”夏一天慌忙捂住衣襟，脸涨得通红，“是……是刚才帮张婆婆劈柴，被木刺扎的！”
李煜杰哼了声，从怀里摸出瓶愈合膏，往他伤口上抹了点，冰灵力轻轻一按，血渍就结痂了：“下次再敢跟灵兽打架，我就把你的小锄头换成绣花针，让你去药圃给王奶奶摘花瓣。”
正说着，韩立从雾障里走出来，青衫上沾着些露水，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冰心草。他看见李煜杰，只是点了点头，便径直往药圃走——这是他的习惯，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要先把顺手采的灵草给王奶奶送去，像在完成桩再寻常不过的事。
“韩大哥！”李煜杰突然喊住他，晃了晃手里的百草堂药单，“溪云镇的凡人得怪病了，你去看看不？听说那疹子痒得厉害，抓破皮都止不住，跟王奶奶说的‘戾疹’有点像。”
韩立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药单，指尖在“溪云镇”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有戾气残留。”他言简意赅，却透着笃定，“血影教的余孽没清干净，在水里下了血咒。”
“那正好！”李煜杰笑得邪魅，把药篓往他怀里塞，“你去斩了余孽，顺便送药，一举两得。功绩算双份，够你换个空间储物手镯了——就是苏糖霜戴的那种，能装下十坛灵米酒的。”
韩立没接话，却接过了药篓，转身时从储物袋里摸出枚玉简递给李煜杰：“黑风谷的残魂巢找到了，里面有三具血傀儡，记300功绩。”
“算你的！”李煜杰接过玉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药圃方向，突然对夏一天挤眼睛，“瞧见没？韩大哥这是攒够功绩想换手镯呢，就是嘴硬不说。”
夏一天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山门方向喊：“宗主哥哥！太初宗的老道来了！还带着个穿红袍的人，看着好凶！”
李煜杰抬头望去，果然见太初宗的老道领着个红袍老者站在结界外，老者手里握着柄骨扇，扇面上画着只滴血的蝙蝠，戾气重得连鸿蒙藤都在微微颤抖。
“是万兽盟的叛徒！”苏糖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焚天诀的金红光晕在她发间跳动，“当年他把青云门的雷法阵图卖给血兽谷，害得青云门差点被灭门，后来躲进万兽盟当供奉，没想到现在敢出来了。”
李煜杰的混沌之刃突然亮起蓝光：“老道带他来干啥？想打架不成？”
老道似乎听见了他的话，隔着结界喊：“小友莫急！这老东西是来投诚的，说知道血影教藏在极北冰原的分坛位置，还说……还说愿意用情报换条活路。”
红袍老者突然对着结界拱手，声音像破锣：“李宗主，老夫知道错了！血影教在极北冰原炼了‘万魂幡’，能召十万怨灵，下个月就要用来踏平青云门！老夫愿带你们去毁了幡坛，只求摘星宗能留老夫一命！”
李煜杰突然笑了，笑得奶声奶气，却让红袍老者莫名发寒：“活路？当年你把青云门弟子的灵根挖出来喂血兽时，咋没想过给他们留活路？”他冰灵力往地上一沉，结界突然亮起金光，“想换情报也成，拿你的命来换——让韩大哥斩了你，功绩记他头上，正好够他换手镯。”
红袍老者的脸瞬间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老道的拂尘缠住：“孽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煜杰没再看他，转身对苏糖霜道：“让十二翼天龙去极北冰原探路，就说摘星宗要去拆万魂幡了，问青云门要不要来搭把手，功绩平分。”
苏糖霜笑着点头，指尖的焚天诀红光化作只火鸟，直冲云霄——那是给十二翼天龙的信号。
夏一天举着小锄头凑过来，雷蝙蝠崽对着红袍老者的方向龇牙：“宗主哥哥，这老东西咋办？真让韩大哥斩了？”
“不然呢？”李煜杰摸出块星银矿糖塞进嘴里，冰甜的滋味漫开时，眼底闪过抹狡黠，“留着他过年啊？正好让溪云镇的凡人看看，投靠魔道的下场——比戾疹痒十倍的‘蚀骨散’，王奶奶那儿多的是，给他抹上，让他知道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药圃里传来王奶奶的笑骂：“小兔崽子！又拿我的药瞎折腾！蚀骨散给你留着，下次再敢偷喝灵米酒，就给你抹脚心！”
李煜杰吐了吐舌头，拉着夏一天往演武场跑：“快走快走！绿娃他们在练新阵法呢，据说能把戾气变成灵米糕，咱们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结界的鸿蒙藤上，把叶片上的露珠映得像碎金。红袍老者的哀嚎声渐渐远了，被演武场的笑闹声盖过——绿娃的藤蔓缠着蓝娃的宝葫芦转圈，红娃的火麒麟崽在旁边喷火玩，石甲组的弟子们举着新铸的冰棱刀互相炫耀，连韩立从药圃出来时，嘴角都似乎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煜杰靠在十二翼天龙的龙角上，看着这乱糟糟却暖融融的一幕，突然觉得，不管是极北冰原的万魂幡，还是藏在暗处的魔道残部，都没什么可怕的。
因为他有混沌之刃，有苏糖霜的焚天诀，有夏一天的雷蝙蝠崽，有韩立的银针，有王奶奶的药，有所有吵吵闹闹的伙伴，还有摘星宗这永远亮着的灯火。
他举起混沌之刃，冰蓝光晕在阳光下划出个灿烂的弧，把笑声、风声、灵草的香气，都轻轻裹了进去。
极北冰原也好，万魂幡也罢，来就来呗。
摘星宗的故事，才刚写到热闹处呢。
极北冰原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十二翼天龙的鳞片上噼啪作响。李煜杰裹紧白袍，冰灵力在领口绕了圈，冻出层防风的冰晶，却依旧挡不住那刺骨的冷。“韩大哥，你确定万魂幡藏在这冰窟窿里？”他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混沌之刃往雪地里一插，冰蓝光晕竟冻出片丈许见方的暖阁，“再往前走，我怕雷蝙蝠崽的毛都要结霜了。”
夏一天赶紧把肩头的雷蝙蝠崽揣进怀里，小家伙的翅膀抖得像片枯叶，却还倔强地探出脑袋，对着远处的冰崖吱吱叫——那里有微弱的戾气在雪雾里沉浮，像条冻僵的毒蛇。“韩大哥说有，就一定有！”他举着小锄头往暖阁外挪了挪，“你看那冰崖的裂缝，形状跟血影教的幡坛纹路一模一样！”
韩立早已踩着冰棱走到崖边，青衫在风雪里猎猎作响，指尖的银针泛着淡金灵光。他没回头，只对着裂缝处轻轻一弹，银针穿透雪雾的瞬间，裂缝里突然传来怨灵的尖啸，密密麻麻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果然在这儿。”李煜杰的冰灵力瞬间绷紧，混沌之刃在暖阁里划出防御阵纹，“绿娃，用藤蔓把裂缝周围的雪都清了！蓝娃，宝葫芦对准裂缝，别让怨灵跑出来咬凡人——哦不对，这儿没凡人，那就全吸进去，回头给王奶奶当药引！”
绿娃的藤蔓立刻像灵蛇般窜出，卷着积雪抛向远处，露出冰崖下的黑窟窿。蓝娃举着宝葫芦蹲在阵纹边，紧张得直咽口水：“宗主哥哥，这幡坛里的怨灵怕是有上万只，我的葫芦装不下咋办？”
“装不下就用爆灵雷炸！”李煜杰摸出王奶奶给的第二枚雷符，在暖阁里晃了晃，“本宗主早就跟太初宗的老道借了‘聚灵阵盘’，等会儿让苏糖霜的焚天诀烧阵眼，我用冰灵力封出口，咱们给这些怨灵办个‘往生宴’，炸得他们连魂渣都不剩！”
苏糖霜正用焚天诀的红光给众人暖手，闻言笑着点头：“阵盘我已经埋在雪底下了，只要万魂幡一现，就能启动。不过……”她看向裂缝深处，金红灵力在眼底转了转，“里面不止有怨灵，还有活人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捆在幡坛底下。”
“活的？”李煜杰的冰灵力突然炸开，暖阁的冰晶都震出裂纹，“这群杂碎！到了极北冰原还敢抓凡人！韩大哥，你跟我去救人，让他们几个守着阵盘！”
韩立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闻言只道：“你去救人，我斩幡。”
“不行！”李煜杰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娃娃脸上满是认真，“万魂幡的戾气重，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听我的，先救人，再斩幡——凡人的命比啥都重要！”
他的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韩立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松了手：“好。”
两人刚钻进裂缝，就被股浓郁的血腥味呛得皱眉。幡坛果然藏在冰洞深处，黑幡上的怨灵正扭曲着嘶吼，幡下的冰柱上果然锁着十几个凡人，有男有女，都被戾气缠得只剩半口气，其中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块咬了一半的灵米糕——是溪云镇的孩子，上次韩立送药时见过。
“抓紧了！”李煜杰的混沌之刃劈出冰蓝刃气，斩断锁链的同时，冰灵力在凡人周身裹起层保护膜，“韩大哥，掩护我！”
韩立的银针如暴雨般射向扑来的怨灵，活魂露所过之处，戾气纷纷溃散。他瞥了眼小姑娘手里的米糕，突然从储物袋里摸出块新的，用灵力卷着送到她面前——还是温热的，像是刚从摘星宗的蒸笼里拿出来。
小姑娘愣住了，随即哇地哭出声，却死死攥着新米糕不肯放。李煜杰趁机将最后一个凡人护在身后，冰灵力往幡坛方向一弹：“韩大哥，动手！”
韩立的银针突然转向，直刺万魂幡的杆顶。只听“咔嚓”一声，幡杆从中断裂，黑幡上的怨灵失去依托，瞬间乱作一团。苏糖霜在洞外启动阵盘，金红灵力顺着裂缝灌进来，与李煜杰的冰灵力交织成网，把怨灵困在中间。
“爆灵雷！”李煜杰大喊着扔出雷符，冰蓝与金红的光网突然炸开，怨灵在雷光里发出凄厉的惨叫，转眼就被净化成水汽。
活下来的凡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对着他们跪了下去。李煜杰赶紧去扶，却被个老婆婆抓住手：“多谢……多谢仙师救命……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摘星宗的太阳了……”
“会见到的。”李煜杰的冰灵力在她冻裂的手上轻轻一按，伤口立刻结痂，“等出去了，我让十二翼天龙送你们回摘星宗，王奶奶的灵米粥管够，还有夏一天的灵鱼干，可香了。”
他说得认真，娃娃脸上的笑容比幡坛的雷光还亮。韩立站在一旁，看着他蹲在地上给孩子们分星银矿糖，突然觉得这冰洞都没那么冷了。
回到地面时，雪已经停了。夏一天举着小锄头跑过来，雷蝙蝠崽嘴里叼着只冻僵的雪兔：“宗主哥哥！我们把跑出来的残魂全吸进葫芦了！还抓了个活的，说血影教的教主根本没死，藏在混沌海的海底裂缝里，正炼‘噬灵珠’！”
“噬灵珠？”李煜杰的冰灵力突然凝聚，“用十万生魂炼的那种？”
“是！”被捆在冰柱上的残兵哭喊道，“教主说炼成就去踏平摘星宗，让李宗主你……你给万魂幡当祭品！”
“痴心妄想！”李煜杰的混沌之刃在雪地里划出圈，冰蓝光晕映着他邪魅的笑，“本宗主倒要看看，是他的噬灵珠硬，还是我的混沌之刃硬！”他突然转身对众人喊，“收拾东西，回摘星宗！咱们得赶在他炼珠前，把混沌海的海底翻过来！”
十二翼天龙在冰原上长吟，龙背上的凡人互相依偎着，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朝阳，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李煜杰靠在苏糖霜肩头，看着韩立给孩子们裹紧披风，突然觉得这极北冰原的寒风，也没那么刺骨了。
“回去让王奶奶蒸灵米糕，加三倍海藻。”他小声说，冰灵力在苏糖霜的发间冻出朵小冰花，“还要给韩大哥换空间手镯，就选那个能装下二十坛灵米酒的。”
苏糖霜笑着点头，焚天诀的红光在他冻红的鼻尖上蹭了蹭：“好，再让夏一天的雷蝙蝠崽表演劈雪兔，给凡人解闷。”
冰原的风还在吹，但龙背上的人们知道，只要朝着摘星宗的方向走，再冷的风雪，也挡不住春天的脚步。
而海底裂缝的噬灵珠？
来就来呗。
他们带着凡人的笑声，带着灵米糕的甜，带着彼此的温度，什么都不怕。
摘星宗的故事，还长着呢。
混沌海的浪涛拍打着摘星宗的结界，溅起的水花在鸿蒙藤上凝成碎冰。李煜杰蹲在山门的望海台上，手里转着混沌之刃，冰蓝光晕把他映得像块剔透的水晶。“还有多久涨潮？”他扭头问身后的苏糖霜，嘴里叼着半块灵米糕，说话含糊不清。
苏糖霜展开潮汐图，焚天诀的金红光晕在图上圈出个漩涡：“韩立说海底裂缝在大潮时会张开，噬灵珠的戾气会跟着潮水往上涌，正好能顺着水流找到它的位置。”她往李煜杰嘴里塞了块兽魂花糖，“王奶奶把‘避水珠’改成了‘破瘴珠’，能在戾气里开出通路，就是……”
“就是用十坛灵米酒换的，对吧？”李煜杰接过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老道昨天传讯来骂我，说再换下去，太初宗的酒窖都要空了。”他突然站起身，混沌之刃指向海面，“管他空不空！等斩了血影教主，我让绿娃用鸿蒙藤给他们酿新的，比王奶奶的还烈！”
夏一天抱着雷蝙蝠崽跑上望海台，小锄头的木柄上缠着圈清心草：“宗主哥哥！石甲组把聚灵阵盘装在十二翼天龙背上了，蓝娃的宝葫芦也用活魂露洗过了，就等涨潮啦！”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韩大哥在龙尾绑了个大网，说要捞海底的珍珠，换功绩买空间手镯呢！”
李煜杰笑得直拍大腿，冰灵力没控制好，把望海台的栏杆冻出层冰花：“算他有眼光！混沌海的夜明珠比星银矿还值钱，捞三颗就能换个带聚灵纹的手镯！”
正说着，海面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翻涌成黑红色，浪尖上裹着灰黑色的戾气，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在抓挠结界。韩立的声音从十二翼天龙背上传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海面：“潮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