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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李煜杰的小短腿在楼梯上噔噔噔跑着,衣角带起一阵风,把廊下挂着的风铃撞得叮当作响。
糖圣已经把星星糖摆在了长桌上,琉璃盏里盛着五颜六色的糖块,有的像眨眼的星星,有的裹着金箔似的糖丝,凑近了闻,甜香里还混着点灵草的清冽。“慢着点,”糖圣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月牙形的,“刚打完架就疯跑,小心呛着。”
李煜杰含着糖,含糊地应着,眼睛却瞟向桌边——孙悟空正跟哪吒抢最后一块蟠桃味的,六耳猕猴蹲在椅子上,尾巴卷着颗糖往嘴里送,耳朵还不忘留意厨房的动静;鸿蒙犼抱着个比自己还大的糖葫芦,小短腿在地上蹭来蹭去,糖汁滴在衣襟上,倒像缀了串晶莹的红宝石。
“杰哥你看!”将臣举着块刻成小铲子模样的糖跑过来,骷髅包里的工具还在叮当作响,“糖圣爷爷给我做的!”话音刚落,就被云筱筱拽住了后领——小绿萝举着片沾了糖霜的叶子,板着脸说:“不许带着工具吃糖,会弄脏的。”
正闹着,苏糖霜端着碗灵粥走进来,雾气氤氲里,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都坐好,先喝点粥暖暖胃。”奶团子们立刻乖乖坐成一排,连最皮的孙悟空都挠了挠头,把抢来的糖塞回琉璃盏里。
李煜杰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喝着,灵米的软糯混着莲子的清甜,从喉咙暖到心里。他瞥了眼窗外,月光把摘星宗的飞檐照得发白,远处的山峰隐在云里,像卧着的巨兽。突然想起鸿蒙泉边那个找爸爸妈妈的小女孩,又想起安安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傻笑什么?”苏糖霜伸手擦掉他嘴角的粥渍,指尖带着点微凉的灵力。
“我在想,”李煜杰吮了吮勺子,“明天除了向日葵,再给鸿蒙泉灵带点桂花糕吧?王奶奶做的那种,甜丝丝的。”
“好啊。”苏糖霜笑了,眼尾的弧度像天边的月牙,“还要叫上安安一起去,她说不定能再看到她爸爸妈妈呢。”
“嗯!”李煜杰用力点头,突然一拍桌子,“还要带上星星糖!她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这话引得满桌附和,连一直沉默的幽冥血魔都从袖中钻出血线,在糖盘上绕了圈,像是在说“算我一个”。
夜渐渐深了,长桌上的糖块少了大半,奶团子们也一个个打起了哈欠。孙悟空抱着金箍棒趴在桌上,尾巴还无意识地扫着地面;哪吒的混天绫缠在胳膊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盹的小兽;将臣最厉害,居然抱着骷髅包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小铲子从包里探出来,还沾着点糖渣。
苏糖霜起身,轻手轻脚地给他们盖好小毯子。李煜杰跟在她身后,帮着把掉在地上的糖纸捡起来,突然指着窗外:“霜穹呢?”
话音刚落,就见院墙上闪过一道冰蓝色的影子,霜穹嘴里叼着根青草,慢悠悠地跳下来,走到李煜杰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它的鬃毛上还沾着露水,在月光下闪闪烁烁,像落了把星星。
“你也累啦?”李煜杰摸了摸它的脖子,“走,我们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霜穹低低地吼了一声,算是应了。李煜杰牵着它往卧房走,路过广场时,看见王奶奶还在厨房忙碌,窗纸上映着她佝偻的身影,隐约能闻到新蒸的馒头香。
“明天的早饭,肯定又是热乎乎的。”他小声对霜穹说。
霜穹甩了甩尾巴,冰蓝色的鬃毛扫过他的手背,凉丝丝的,却让人心里踏实。
卧房里,被褥已经被烘得暖暖的,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李煜杰爬上床,霜穹蜷在床边,像团会发光的毛球。他摸着枕边的混沌之刃,冰蓝色的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突然觉得,今天在天墟秘境打的架、遇到的黑雾,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不管外面有多少危险,回来总有热粥喝,有糖吃,有这么多人陪着。
李煜杰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慢慢闭上。梦里,他好像又看到了鸿蒙泉边的小女孩,这次她手里拿着颗星星糖,笑得眼睛弯弯的,身后的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映着满天的星光,像极了摘星宗的夜晚。
而他的身边,霜穹的呼噜声轻轻的,像远处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梦里的星光顺着窗棂溜进来,落在李煜杰的睫毛上。他咂咂嘴,小手在枕边摸索着,恰好握住了霜穹伸过来的爪子——毛茸茸的肉垫带着点暖意,把最后一丝朦胧的睡意赶跑了。
“醒啦?”窗外传来苏糖霜的声音,伴着竹篮晃动的轻响,“安安和云筱筱已经在广场上编花束了,再不起,向日葵就要被鸿蒙犼啃光啦。”
李煜杰一骨碌爬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果然看见广场中央堆着小山似的向日葵,金色的花盘朝着初升的太阳,把半个院子都染得亮亮的。鸿蒙犼正抱着最大的一朵啃花瓣,小短腿上沾着黄色的花粉,见他出来,立刻举着花盘嚷嚷:“杰哥你看!甜的!”
“那是给鸿蒙泉灵的!”李煜杰跑过去抢走花盘,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星星糖,“用这个解馋!”
安安蹲在旁边,正把向日葵插进竹编的花篮里,辫子上别着朵小雏菊。“杰哥你看,”她举起花篮笑,“我还加了点忘忧草,奶奶说这个能让人开心。”云筱筱指挥着大白,用尾刺在花篮边缘刻出藤蔓花纹,小绿萝的叶子上还沾着晨露,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钻。
糖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走过来,袋口露出半块桂花糕:“给泉灵的点心都备好了,还有新做的彩虹糖,遇水会发光呢。”将臣背着骷髅包跟在后面,小铲子上挂着个迷你布包:“我挖了点鸿蒙泉边的土,能种出会唱歌的草哦。”
正收拾着,孙悟空踩着筋斗云从东边飞来,怀里抱着个大桃子,六耳猕猴跟在后面,耳朵抖得像两片小扇子:“杰哥!老龙王说要跟我们一起去,他说能顺路捞几条发光的鱼给泉灵玩!”
“出发咯!”李煜杰骑上霜穹,把装满花束的花篮挂在它脖子上,冰蓝色的鬃毛衬着金色的向日葵,倒像移动的小花园。奶团子们排着队跟上,尸傀军团扛着插满鲜花的迷你盾牌,熊猫军团的假小子举着绑着雏菊的竹棍,连幽冥血魔的血线都缠了朵小红花,在阳光下泛着点温柔的红。
再次踏入天墟秘境,黑雾消散后的林间格外清亮。昨儿被打服的三眼魔狼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摇着尾巴跟在队伍后面,三只眼睛滴溜溜盯着花篮,大概还惦记着李煜杰许诺的肉干。窥心树的叶子上没了眼睛,倒长出了串串紫色的小果子,林小柔摘了颗尝,眼睛一亮:“是甜的!像葡萄!”
走到鸿蒙泉边时,湖水正泛着七彩的光,比昨天更亮了些。泉灵小女孩坐在湖中央的石头上,看见他们来,立刻站起来挥手,裙摆像朵绽开的水莲花。“你们来啦!”她的声音比昨天清亮多了,“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哦!”
李煜杰让霜穹靠近小岛,把向日葵递过去:“给你的!安安说这个像小太阳,能照亮黑漆漆的地方。”糖圣打开乾坤袋,桂花糕、星星糖、彩虹糖堆了一地,遇水的彩虹糖果然亮起光,在水面上漂成了流动的星河。
安安蹲在湖边,轻声说:“泉灵妹妹,你看水里。”湖面上荡开圈圈涟漪,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正温柔地看着泉灵。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去碰水面,身影却像雾一样散开。“别难过,”安安握住她的手,“我妈妈说,想念会变成星星,他们肯定就在天上看着你呢。”
泉灵眨了眨眼,突然笑了:“我知道呀!昨天净化黑雾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他们说‘宝宝真棒’了!”她从水里捞出颗圆滚滚的珠子,递给李煜杰,“这个给你,能种出会开花的剑,坏人来了就会自己打架哦!”
李煜杰接过珠子,冰凉凉的像块月光石。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信号弹往天上一射——这次是绿色的。“看!发现宝贝啦!”他指着泉灵身边新冒出来的小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奶团子们在湖边闹了好久,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才恋恋不舍地告别。泉灵站在岛上挥手,声音随着风飘过来:“下次来给你们带泉水做的冰棒!甜甜的!”
回程的路上,安安把脸颊贴在李煜杰的胳膊上,小声说:“杰哥,我好像也听见爸爸妈妈说话了,他们说让我好好跟着你玩。”李煜杰用力点头,把泉灵给的珠子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以后谁敢欺负你,就让开花剑打他!”
夕阳把摘星宗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王奶奶站在门口张望,手里还拿着块刚出炉的晶核馒头。“回来啦?”她笑着往李煜杰手里塞馒头,“快尝尝,加了新收的灵麦,甜着呢。”
李煜杰咬了一大口,麦香混着晶核的清甜在嘴里散开。他看着广场上跑来跑去的奶团子,看着苏糖霜在廊下晒草药的背影,看着霜穹趴在地上,任由小尸傀们往它鬃毛上插野花,突然觉得,今天的馒头比昨天的更甜了点。
“杰哥!”速行者举着个花环跑过来,“给你戴!云筱筱说这个能招蝴蝶!”
李煜杰笑着低下头,任由花环套在脖子上。晚风吹过,带来远处鸿蒙泉的水汽,混着摘星宗的草木香,像首没唱完的歌。他摸了摸怀里的珠子,突然开始期待明天——明天要把珠子种在院子里,明天要跟安安去给花浇水,明天还要缠着糖圣爷爷做泉水冰棒。
至于那些藏在秘境里的宝贝,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最好的宝贝,早就都在身边啦。
夜里的风带着点桂花的甜香,李煜杰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株刚种下的珠子发愣。白天还圆滚滚的石头,这会儿竟冒出了嫩绿色的芽,芽尖顶着颗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闪得像颗小星辰。
“在看什么?”苏糖霜端着碗灵蜜水走进来,指尖轻轻点了点芽尖,露珠“啪嗒”落在泥土里,嫩芽竟“蹭”地长了半寸,抽出片带着花纹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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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长好快!”李煜杰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想去摸,却被叶子上突然弹出的小刺吓了跳——那刺尖尖的,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把迷你小剑。
苏糖霜笑了:“泉灵说的没错,这可是灵植里的小脾气鬼,得好好哄着。”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瓶,往土里滴了滴泉水,“用鸿蒙泉的水浇它,明天说不定就能开花了。”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是孙悟空的嚷嚷:“杰哥快出来!老龙王送了好多发光鱼,养在荷花池里啦!”
李煜杰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荷花池里果然飘着几十条半透明的鱼,鳞片上带着七彩的光,游过的地方留下串串光点,把满池荷叶都照得清清楚楚。鸿蒙犼趴在池边,爪子伸进水里捞鱼,被鱼尾巴甩了满脸水,气得嗷嗷叫。
“小心别掉进去!”糖圣举着个琉璃缸走过来,里面装着刚做好的彩虹糖,“来,把这个丢进池里,鱼儿会围着糖转哦。”
李煜杰捏起颗红色的糖丢进去,果然有几条光鱼凑过来,围着糖转成个圈,红光和鱼的蓝光混在一起,像团流动的星云。安安蹲在他身边,小声说:“它们好像在跳圈圈舞。”
直到池里的糖溶成甜甜的水,光鱼们还在水里追来追去。李煜杰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安安往厨房跑:“王奶奶!我们要做鱼食!用桂花糕做的那种!”
王奶奶正在蒸新的晶核馒头,闻言笑着往他们手里塞面团:“自己揉哦,揉得越圆,鱼儿越爱吃。”李煜杰踮着脚够案板上的桂花酱,安安就帮他扶着小碗,两人把面团揉得乱七八糟,沾了满脸面粉,倒像两只刚滚过雪地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