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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梦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司马宇正坐在长椅上，队医刚刚为他重新包扎好伤口。白色的绷带下，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
"喝点水。"苏梦把杯子递给他，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司马宇的手腕，感受到他过高的体温，"你在发烧。"
司马宇摇摇头，一口气喝完整杯水："没事，下半场能打。"
庄伟教练站在战术板前，正在画最后一个战术："第三节开始，我们要控制节奏，不能跟着八中的快攻跑。王杨超，你主防耿玉东；段坤，盯紧张立，不能再给他空位三分的机会。"
队员们围成一圈，神情专注。司马宇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庄伟身边："八中第三节喜欢打'钻石'战术，他们的中锋李佳鹏会在高位策应，我们需要..."
他的话突然中断，眉头紧皱，右手不自觉地按住腰间。
"弟兄，有没有问题？"王杨超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异常。
"安心啦。"司马宇深吸一口气，"李佳鹏的高位传球有习惯性动作，他喜欢先看左边再看右边，段贵能可以预判他的传球路线。"
庄伟审视着司马宇苍白的脸色："你确定能上场？"
"必须上。"司马宇的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耿玉东不会手下留情。"
裁判的哨声从走廊传来，示意下半场即将开始。队员们鱼贯而出，司马宇走在最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苏梦扶着他的手臂，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透过球衣传来。
"你知道你可以选择休息。"她小声说。
司马宇看向前方队友们的背影："他们需要我。"
下半场开始，八中果然改变了战术。耿玉东不再一味快攻，而是耐心组织半场进攻。李佳鹏站在罚球线附近策应，正如司马宇所料，他的眼神总是先向左瞟，再向右看。
"注意右边！"司马宇大喊。
段贵能立刻反应过来，在李佳鹏传球给右翼的张立时伸手干扰，球碰到指尖改变方向。王杨超飞身抢断，快速推进前场，助攻跟进的吴加飞上篮得分，44:40。
"漂亮！"庄伟在场边鼓掌，"就这么防！"
八中教练杨利立刻叫了暂停。他蹲在队员们中间，快速布置着什么。耿玉东不时看向一中替补席，目光落在司马宇身上，眉头微蹙。
比赛重新开始，八中调整了进攻策略。耿玉东开始频繁突破，明显是针对司马宇移动不便的弱点。几个回合下来，司马宇的防守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耿玉东连续得分，比分追至48:47。
"换防！"司马宇对王杨超喊道，"你来防耿玉东！"
这一调整立竿见影。王杨超的防守更加灵活，有效限制了耿玉东的突破。第三节后半段，一中逐渐找回节奏。司马宇虽然进攻端移动受限，但他的组织能力依然出色，连续送出妙传，帮助段贵能和段坤轻松得分。
第三节最后一分钟，比分62:58，一中领先。八中进攻，耿玉东控球消耗时间，在进攻时间还剩5秒时突然加速突破。司马宇提前预判，横移一步挡在突破路线上。
两人身体重重相撞，司马宇被撞得后退两步，但成功造成了耿玉东的进攻犯规。裁判哨响的瞬间，司马宇弯下腰，脸色煞白。
"卧槽，弟兄！"王杨超第一个冲过来。
司马宇摆摆手，勉强直起身子："没事，就是撞到伤口了。"
耿玉东走过来，脸上写满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司马宇扯出一个笑容，"比赛嘛。"
他走向罚球线，但步伐明显不稳。苏梦从替补席上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庄伟教练眉头紧锁，随时准备叫暂停。
司马宇接过裁判传来的球，深吸一口气。第一罚，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最终掉了进去。第二罚，他的动作明显变形，球砸在篮筐前沿弹出。八中抢到篮板，快速发动反击，由张立命中压哨三分。第三节结束，比分63:61，一中仅领先2分。
队员们走向替补席，司马宇的脚步越来越慢。刚走到边线，他的膝盖突然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王杨超和段贵能赶紧架住他。
"阿宇的伤口裂开了。"苏梦看到司马宇腰间迅速扩大的红色痕迹，声音发抖。
队医立刻上前检查，轻轻掀开司马宇的球衣。绷带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伤口边缘的缝线已经崩开，触目惊心。
"必须立刻处理。"队医严肃地说，"不能再上场了。"
司马宇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庄伟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交给你的兄弟们吧。"
苏梦和队医搀扶着司马宇走向医务室。看台上的观众纷纷站起来，为这位带伤拼搏的球员鼓掌。经过八中替补席时，耿玉东和张立走过来。
"严重吗？"耿玉东关切地问。
司马宇摇摇头："小问题。"
"比赛可以等，养伤要紧。"张立真诚地说。
医务室里，校医已经准备好了消毒止血药。司马宇躺在治疗床上，苏梦握着他的手。当校医清理伤口时，司马宇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又裂开了，本来都快结痂了。"校医说，"伤口有轻微感染，需要抗生素。"
苏梦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司马宇额头上的汗水："为什么要这么拼？"
司马宇看向天花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高一开学典礼，你在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苏梦回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