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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医生无力的坐了下去，任凭胡迎曼打她、挠她，扇她，她知道，自己反抗也无用了。
这次，保镖倒是没拦。
顾明德大吼一声：“够了！”
吓的胡迎曼停住了手，接着，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说：“晓萌，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你是发现了什么对吗？”
乔晓萌扶起胡迎曼回到座位，又拍了拍奶奶的背，才回到台上，抿了口茶，悠悠开口道：“其实我妈那次来，我就应该发现问题了，但我太大条，想着你们顾家层层筛选的医生，怎么会出错呢？我妈说过，宇珩的症状，连中毒的初期症状都谈不上，大概率就是心理障碍，创伤应激而已，心理辅导应该能解决的。但事实就是七年都没解决，我也以为是毒性比较多变，可能我妈只了解概念，说的不一定准。”
台下四个人齐齐的看着她，眼里都是震惊和气愤。顾宇珩低头沉思，很多疑点，他也从来没想过。
她继续说道：“我一直没把宇珩的心理复查当回事，更没想过需要我陪他去。因为我觉得他是去治疗的，只会越看越好，肯定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这次，是郑医生强烈要求我俩一起去的。我刚进她的诊室，就觉得那刺鼻的檀香味道很奇怪，里面好像混杂着很特别的味道。”
乔晓萌走到瘫坐的郑医生身边，蹲下身问道：“你的檀香里，放了钌矿吧？是原石，对吧？”
郑医生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相信，她被胡迎曼扇红、挠花的脸，出奇的骇人。
她惊恐的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乔晓萌笑着说：“我就是顾总身边普普通通的助理，你不要小看任何人。不是只有你这种国外留学的人才是精英，小人物里也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奇人异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钌矿正常摆放，对顾宇珩的干扰非常缓慢，甚至起不到作用。但经过持续燃烧加热，就会加强干扰效果，对吧？”
郑医生只是瞪着她，并不回答。
当然，乔晓萌也不需要她回答。
她继续说道：“你的自制茶，是用钌矿煮水冲泡的吧？你很厉害，这种矿物质国内至今还未勘探出，你却已经开始应用了。”
郑医生收起惊恐，换上了平日的淡然面孔，仿佛跟乔晓萌讨论着医学课题般冷静的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乔晓萌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宇珩的办公室、公寓，和老宅的房间里，被放了很多那个石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石头上一定被添加了某些物质，来遮掩钌矿本身的臭味。这种味道很有冲击性，普通人的鼻腔识别不出来，就自动屏蔽了。就像人类的耳朵，低于20赫兹和大于两万赫兹的声音，很难被直接感知。虽然你们的理论很严谨，但你们忘了，人的身体具有差异性，并不能完全代入科学公式。我呢，不仅能闻到被你们做了手脚的石头，也能分辨出原石的那种淡淡腥臭味。”
郑医生冷笑着说：“根本不可能，你在胡说！这些都是你猜测的，你想套我的话，没门！”
乔晓萌无所谓的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是我发现了顾宇珩房间里冲鼻子的味道，也是我在他家靠着鼻子定位到了酒柜。他办公室的那块我倒是没发现，可能是用的太少了，没达到我鼻子识别的量。你办公室的异常嘛，首先，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的面向不是你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其次，我小时候也看过心理医生，我们学校也有心理咨询室，我从来没见过哪个西医的治疗室里用檀香的，还是最浓郁刺鼻的那种檀香。”
郑医生一脸鄙夷的说：“那是你少见多怪，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小助理，你懂什么？”
乔晓萌冲保镖一伸手，立刻有人给她递上一把锋利匕首，她拿匕首的锋利一面，在郑医生的脸上像磨刀一样的正反面摩擦，然后以非常淡定的语气说：“对啊，我能懂什么呢？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就是我的浅显知识和直觉，就对你产生了怀疑。直到你给宇珩催眠，重新揭开他的伤疤，还说什么免疫疗法，我就更加确认，你，有问题！”
此时的刀尖正对着她的鼻尖，郑医生脑袋完全不敢动，她在乔晓萌眼神里看出了一抹凶狠，这个小姑娘，好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乔晓萌并没想怎么样她，很快起身坐回去，冲台下的长辈继续说道：“宇珩在被催眠以后，大叫着救命，我才知道，我那么努力的想让他忽略那些痛苦往事，却被这位心理医生定期提起，好像生怕他会忘记。于是，她想让我查血查汗，说要研究出给宇珩的解药，我假装相信。她又进一步说要给我也做心理检测，排除宇珩向我输出的负面情绪。我也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她有猫腻。而她不知道的是，我压根进不去催眠状态！”
郑医生冷冷的问：“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装？你的演技才真正了得啊！”
乔晓萌不怒反笑，还冲她抱拳说道：“多谢夸奖！我都跟你说了，你的演技，就比我差那么一丢丢。”
然后她继续冲大家说：“我呢，小时候的确经历过一些创伤，但不是别人加害我的，完全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导致了心理失衡，差点酿成大错。那时候，给我治疗的心理医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她也试图给我催眠，希望在催眠状态下，修正我的记忆。其实，我进入不了状态，但那时的我，总怕周围人不喜欢我，我怕进入不了催眠，姐姐会对我失望，我就开始假装，顺着她引导的话来表述。她在引导时，总是说，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可真棒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了不起。”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顾宇珩以为她哭了，赶忙伸手想给她擦泪。
可是，她没哭，只是脸上浮现了温暖的笑。
乔晓萌继续说道：“那个小姐姐发现了我没进入催眠，后来，她告诉我，我是一个心理防范能力很强的人。除了我自己，应该没人可以真正伤到我的心。我的问题，全部都是自己给自己设定了太高的门槛。她让我说一下，因为成绩不好，家人们批评我，打骂我，或者眼神不善的事。我对着一页纸，想了很久很久，我居然一件这样的事都想不起来。因为我是被好好爱着长大的，当我推掉心里自己设的那堵墙，涌进来的全是家人的爱，他们像人体内的吞噬细胞一样，只要我稍微想起他们对我的好，就能够把那些不良情绪全部吞噬掉。”
她突然变了脸色，从刚才的满眼爱意，变成了满脸冰冷，她毫无感情的质问道：“你们身为顾宇珩的爷爷奶奶、亲生父母，你们给他留下了多少无条件的爱？你们给他提供了，能战胜他内心恐惧的爱了吗？他落到今天的地步，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