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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看到梦里那个人了。
长发垂在腰际，雪白的肌肤在午后的阳光下简直像在发光，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没能看清楚那张脸。
北淼正想追上去，却被一晃而过的车辆拦下。
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车辆最匆忙的时候试图横穿马路。
就是有黑犀铠甲护体，也经不住这么玩。
勉强耐着性子等大部分车子过去之后，他紧盯着刚才那个方向对后面的车子随意摆摆手，以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直接跑了过去。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北淼神色微冷，目光落在刚刚那个人站过的那一小块的地方默然不语，薄唇几乎快要抿成一条线。
不是错觉，绝对不是错觉。
哪里还有什么看小丫头和召唤人的心思，他给下属打去了电话。
“帮我查点东西，A区东街，一整条街的监控，立刻就要。”
找了整整三年多的人，怎么可能匆匆一眼就让她重新消失不见。
……
自从被系统带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季寻就经常做梦。
“你眼见的，终将毁灭。”
“耳闻的，归于终结……这一切，都不会留下。”
像是谶言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死寂的梦里回响着，她回头看了一眼末日的景象，黏腻的鲜血沾染在素白的掌心，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一场令人恐惧又厌恶的噩梦。
她从床上坐起来，惊疑不定地喘了口气。
季寻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手掌，在夜灯幽微的光芒中，依旧洁白一片。
她没还来得及松口气，却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的响动。
——是李炘南。
她略微蹙了下眉，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少女带着点鼻音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确认她还安好，李炘南才放松下来，哑着嗓子给她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实在很担心你……”
“没关系。”
季寻看了一眼窗外，“你这通电话打来得正是时候，过来找我吧，附近又出现了蠕虫。”
心神中0311已经精确的定位了那东西的位置。
李炘南神色一怔，瞬间清醒过来。
“我现在就去接你，外面下雨了，别去街口等我……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
他不说那句话还好，说了之后季寻反而觉得有点危险。
话虽如此，她最后还是在酒店门口等他过来接自己的。
大小姐这辈子唯一学不会的，就是主动吃苦。
那条蠕虫大概是最早蜕变的，剥换出来的人类躯壳已经只剩下白骨。
体型比之前的庞大了不是一星半点，等炎龙解决掉它，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了。
少女穿着的那双小羊皮鞋子在雨夜的泥泞里踩得有点脏。
李炘南半蹲在地上，让她坐在铺了自己外套的台阶上，一点点帮她擦着上面的泥水。
“你会害怕吗？”
她有看过美真那里之前的异能兽的资料，和那种还有个具体形体的东西相比，蠕虫要恶心和恐怖上千百倍。
沉默了很久的少女突然冲他搭了这样一句话，李炘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抬起脸温柔地对她一笑。
“只要是为了保护我的小寻，我什么都不怕。”
她听完之后，只是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
那双猫一样幽昧又昳丽的墨瞳在深邃的夜色里，实在美得有点过分。
李炘南再也不想克制，微微起身，按住台阶的边缘，侧脸想吻上她的唇瓣。
是不是和梦里一样冰凉又柔软？
少女却突然抬起手按住了他的脸。
“不能这样。”
季寻蹙起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中午黎子阳去酒店找她的时候，很是唠叨地抱着她说了半天有关于恋爱的常识，也让一向对亲近没有什么底线的人头一次明确划出了界限。
李炘南自嘲一笑，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的掌心轻吻了一下。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等你分手。”
这是早晚的事，他从没对哪件事这么笃定过。
黎子阳根本不适合她。
感觉跟他完全没有办法沟通这件事的季寻放弃了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她借着抬手的动作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早点回去吧。”
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好的暂时缓解了李炘南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他配合地把少女送到酒店门口，下车给她打开了车门。
“下次有突发状况，就直接联系我，不管有多晚，我都会接你的电话。”
她嗯了一声，道了一声再见就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店。
李炘南按住车门，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才重新上了车。
另外一边。
半夜再次惊醒下楼准备去车 半夜再次惊醒下楼准备去车里找点安眠之类的药物吃吃的徐霆飞倚在电梯里，对着镜面看了一眼自己带着点血丝的眼睛。
怎么又是噩梦。
之前那些旖旎的，暧昧的梦境彻底消失不见不说，梦到的只有悲伤和血腥的末尾，简直像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要是她真的在梦里死去的话，那他这个梦外人，是不是永远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可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电梯门打开，徐霆飞叹了口气，抬腿走了出去，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了刚刚走入另外一部电梯的身影。
等等……
怎么这么像……
他猛地惊醒，转身就去按那部电梯的按钮，却只在电梯门闭合的瞬间看到那双冷淡的墨瞳。
他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对……她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蓝色的眼睛，不是她，不是她……
他心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死死盯着电梯的夹缝，像是要通过已经上行的电梯看到那双眼睛主人的全貌。
季寻没发现电梯门外的小插曲，有点犯困地抬手磨蹭了一下微红的眼尾。
刚才战斗的时候多少还是淋了一点雨，虽然李炘南在车里就帮她擦了半天，还是洗个热水澡好了。
她这样想着，却累得在进房间之后迷迷糊糊地趴在客厅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吵醒她的是门外的铃声。
她睁眼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黑沉沉的天色，茶几上的透明时钟显示着上面的时间。
才凌晨三点多，谁会大半夜按门铃来找她？
难道是李炘南去而复返？
其实，刚才战斗结束完之后他想要做什么的话，能力对人类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季寻也反抗不了他。
现在回来大概不是要对她做什么。
门外的铃声和敲门声越来越急，她琢磨了一下，想着他或许有什么急事，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但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她所想象的李炘南。
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身黑衣，身形高大，背对着门外的灯光，只能隐约看清是个长相很英俊的男人。
凌厉的眼眸看着她的目光从惊讶到痴迷，从痴迷又到疯狂，不过短短一瞬间的事。
之后，那张冷硬的帅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她感觉十足危险的笑容。
低沉沙哑的声音压迫感十足。
“找到你了。”
她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
下一秒。
她就被人扯入了炽热的怀抱。
粗粝滚烫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将舌头挤入了她的口·腔。
握在腰间的大手以一种准备在她身上留下烙印的力道紧攥着。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把外面的监控和自由的世界全部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