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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姜雅琴的声音带着哭腔，“外面冷……你、你坐沙发上，背对着我就行。”
沈杰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抠出月牙印。
他听见淋浴头重新打开的声音，听见水珠砸在瓷砖上的脆响，听见姜雅琴哼歌跑调的尾音——和昨晚在车里哼的是同一首。
等浴室门终于“咔嗒”一声打开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姜雅琴裹着酒店浴袍，发梢还滴着水，浴袍领口歪到锁骨，露出一截白得发光的皮肤。
“借我件衬衫。”她晃了晃手里的脏衣服，“我的都湿了。”
沈杰从行李箱里翻出白衬衫的手在抖。
他记得这是上周陈景明陪他买的，说“见未来老丈人得穿体面点”。
此刻衬衫被姜雅琴套在身上，下摆垂到大腿根，袖口卷了三圈才露出她的手腕。
“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
姜雅琴却笑了，爬到沙发上挨着他坐：“沈先生的衣服有洗衣粉味。”她吸了吸鼻子，“是妈妈的味道。”
沈杰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找个知冷知热的姑娘”；想起姜雅琴第一次来家里做饭，把他母亲的旧围裙系得歪歪扭扭。
此刻她的发梢蹭着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甜香，像团软乎乎的火，烧得他喉头发紧。
“睡觉不许乱动。”他扯过空调被裹住两人，声音闷在她发顶，“再往我怀里钻，我就……”
“就怎样？”姜雅琴仰起脸，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
沈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正想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混着男人的喊话：“济州公安，请开门配合一下，例行检查！”
姜雅琴的手指猛地攥住他的衣角。
他能感觉到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背，凉得像片冰。
电视里的广告还在放，女主角笑着说“温馨酒店，安心之选”，可此刻两人的呼吸声，比监控器的滴答声还清晰。
敲门声又响了。
“旅客同志，麻烦开下门。”这次的声音更近了些，带着点不耐烦，“我们查完就走。”
沈杰望着姜雅琴煞白的脸，突然想起陈景明昨晚发的消息——b区监控的银色面包车，李毅风最近总往公安局跑的传闻，还有姜雅琴提过的“在魔都做生意的姑姑”。
他握了握姜雅琴的手，起身时膝盖撞在茶几角，疼得倒抽冷气。
门把手上的铜锁转动时，他听见姜雅琴在身后小声说：“沈先生，我害怕。”
而门外的灯光顺着门缝漏进来，照出走廊里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其中一个手里举着证件，另一个正低头看手里的登记本——上面“沈杰”两个字，被红笔圈了个重重的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