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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慕小姐的声音很轻，缓缓道来。
“我父亲出轨成性，我一直都知道。”
“我的母亲很痛苦，产后抑郁加上丈夫出轨，某天晚上我上完钢琴课回家，发现她上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妈的死给了他刺激，他忽然好像收心了，开始缅怀这位亡妻，洁身自好，对我也很好。”
“但是我忘不了，我看到他就会想起母亲死亡的惨状。你们见过上吊自杀的人吗？舌头吐出来，脸色青紫肿胀，分泌物也会流出来。我永远原谅不了我父亲。”
“后面我和他一起去拍卖会，看到了这套房子。离我的本家很远，如果我住在这里，就可以看不见他了。所以我让他给我拍下了这套房子。”
“他问我要不要带家里的仆人过来，我说不要。那个家里的东西和人，我一个都不想看见。于是我让管家发了招聘佣人的公告，给我找了五个还是六个女佣人？记不太清了。李雁就在其中。”
“她的妈妈病重，而我开出的工资，是这个小城市里最高的——这当然是表面的原因。她来应聘，是因为她的妈妈要她回到慕家。跟在我身边，借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所以其实第一眼，我就认出了她是谁。”
“我长得很像我父亲，而李雁也是。”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哪怕是其他下人，也会经常把我们搞混。”
慕云声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把李雁留下来的。
这个或许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存在。
李雁是她妈妈和慕云声的父亲一夜欢好的产物。
在慕云声查到的资料里，一开始李雁的母亲也没打算找孩子的父亲。
李雁的母亲是苗疆人，似乎会一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巫蛊吗？
慕云声看到这里，勾起嘴角笑了笑。
想，若是真有巫蛊这种东西。
就他父亲这种负心人，早就被下了一百道蛊生不如死了。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表面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关系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正常的主仆关系罢了。
可是后面，她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好的呢？
是那个雨夜里，李雁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吗？
慕云声的母亲死于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从那以后，慕云声尤其憎恨雨夜和雷声。
然而这里是滨海小城，水汽湿润，台风过境也是常有的事情，更别提雷电暴雨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慕云声真的记不太清了。
她独自在这里居住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寂寞吧。
那一整栋房子里的娃娃，都是她用以陪伴自己的死物。
而那张相似的面容，偶尔，会给她一丝慰藉。
后来，她看见李雁在缝制什么物什。
忽然开口道：“你会做娃娃吗？”
李雁愣了愣，笑道：“你不是有很多娃娃了？哪里看得上我这手艺。”
慕云声道：“我想要。你给我做几个娃娃吧。”
“我好像还没有过布的娃娃。”
李雁答应了。
开始缝制那些粗糙但可爱的娃娃。
管家是她母亲的人，也知道李雁的身份，对此有些异议。
那份李雁的资料，还是他亲自整理好，递给慕云声的。
“小姐，您就不怕，她对娃娃动手脚，加害您？”
“巫蛊这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慕云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和李雁几乎是同吃同住，有那么多机会，那么多更加隐秘的方法。
李雁就是再蠢，也不会在娃娃身上动手。
慕云声想。
她从小聪慧，倒不至于被李雁这么个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小蠢货怎么样。
管家仍旧是不赞同的。
他是慕云声母亲留给慕云声的人，这辈子的使命就是看着他的小姐。
从知道李雁的身份起，管家就一刻没有歇下让李雁离开甚至是消失的心思。
后来李雁做好了娃娃，慕云声很喜欢，一度放在洋房里最显眼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