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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身躯，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沉的，像一座压在苏辰心头的山。
那股熟悉的，如同雪后初晴般清冷的幽香，此刻被浓重的血腥与尘土所掩盖。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那透过破碎衣衫传来的，刺骨的冰冷。
这冰冷，比地底深处那堕落仙人最后的怨毒，更让他心悸。
他只是晚回来了一步。
不，或许只是晚了半步。
这个念头，像一根无形的针，扎进了他神魂最深处。没有剧痛，只有一种空落落的，慢慢蔓延的酸楚。
周围的欢呼声，那些劫后余生弟子们的狂喜与呐喊，都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苏辰的世界，在这一刻，被无限地缩小，只剩下怀中这方寸之地。
他没有丝毫迟疑。
丹田之内，那颗五色流转，刚刚平息了天地浩劫的混沌衍天珠，再次缓缓转动。
这一次，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没有吞噬万物的霸道。
一缕缕最精纯的混沌本源之力，从他的掌心，化作一道温润的溪流，小心翼翼地，探入冷月寒那早已干涸枯竭的经脉之中。
那不是灌注，是滋养。
如同春日的第一场细雨，悄无声息的，润泽着皲裂的大地。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那属于月灵之体的本源，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在风中摇曳。每一次摇曳，都牵动着苏辰的心弦。
他用自己的本源之力，为她筑起一道最温柔的屏障，将那点火星，小心地呵护起来。
苏辰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在了她冰凉的额上。
感受着那份让他心口抽痛的寒意，他闭上了眼睛。
“大师姐……”
他的声音，在连番大战之后，沙哑的厉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坚定。
“我回来了。”
“我做到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绝这世间所有的风雨。
“以后，我永远在你身边。”
“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这番话，没有对天地起誓，也没有向法则宣告。
这只是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用生命去珍视的女人，许下的，最朴素，也最重逾山海的诺言。
或许是这番话语中的温度，触动了她沉寂的元神。
冷月寒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