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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云淡风轻，半分没有觉得自己的偏袒太过明显。
逸王手一抖，酒水洒出几滴，难以置信地看着迟宴声。
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景宁应该庆幸自己此刻不在这里，不然………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大人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可对着迟宴声，有些话他也不敢说出口。
温清漓也诧异地看着他，又环视了一周，竟然都没人敢站出来指责他。
不愧是百官之首，内阁首辅，连徇私都能如此光明正大。
顾景怀也有些失语地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前也有人说迟卿擅权专政，可他身为帝王很清楚迟卿并非传闻中那般。
没想到如今他为了袒护温三小姐，竟亲自展示了什么叫做以权压人。
“迟卿如此下结论也太过武断。”
眼看着几人因百业医馆之事而焦灼，谢云归忍不住起身，道：“陛下，这百业医馆臣也有所耳闻，甚至与她们的东家打过交道。此人的确医者仁心，是将医者之道奉行己身之人。”
他刻意隐去了百业医馆曾救治过敌国探子之事，以防引起恐慌。
温书砚一直观察着场上的局势，陛下神色已经有几分松动。
虽然对于百业医馆他并不了解，但既然是漓儿想要的，他自然要帮她一把。
他也起身，道：“臣认为此医馆既能受京师百姓追捧，说明它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了好事。陛下为其题匾亦可增威信，让百姓觉得您是勤政爱民的国军。”
顾景怀心中已有决断，他看向谢云归，说道：“朕派你去调查，若此医馆当真没有钻营牟利，反而一心为百姓造福。朕可应了温三小姐的请求，为其题匾。”
温清漓喜上眉梢，双手撑在地上，结实地叩首。
“臣女替百业，替京师百姓谢陛下。”
见她感激涕零的模样，顾景怀问道：“朕想知道，温三小姐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怎么不为自己求着什么？”
许多人的目光随着这句话齐刷刷地落在温清漓身上。
陛下问的，正是他们也想问的。
温清漓沉声道：“臣女身为一介女子，能为百姓所做之事不多。今日有机会得见圣颜，更是莫大的幸运的陛下赏赐，便想着为百姓谋福祉。”
更何况，她本就是为自己而求。
殿内有许多人，因她这番话心生敬意。本以为只是目光短浅的后宅女子，没想到竟有如此宽阔的胸襟。
让他们无端生出些羞怯之意。
顾景怀闻言大笑，看向席间一直沉默着的温宏业，“温大人真是教女有方，温三小姐如此，倒是比大多男子还要有气魄。”
温宏业忙道：“陛下谬赞了。”
温清漓心中冷嗤一声，她所做的一切同温宏业有什么干系？
“陛下不知，这世间女子千姿百态，活成什么样子要么是个人选择，要么是世俗逼迫。”
“臣女有幸成为前者，却清楚大多数女子都是后者。”
她低垂着头，额角碎发掩印着眼底真正的情绪。
大多数人都为世俗所累，实际上，她亦是被温宏业所胁迫的后者。
但她坚信，大仇得报之日，她会成为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