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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木门推开时带着齿轮转动的轻响。店内弥漫着松香与机油的混合气味,靠墙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钟表,怀表的滴答声、落地钟的敲击声、座钟的摇摆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某种奇妙的韵律,让空气都仿佛变慢了流速。
柜台后坐着位穿深蓝色和服的老人,银丝般的头发在脑后挽成髻,鼻梁上架着副圆框老花镜,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怀表的齿轮。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有种了然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石田家的后生,还有佐藤家的小姑娘。”老人放下镊子,指了指柜台前的两张木椅,“坐下说吧,我等你们很久了。”
雪绪和唐鹤童交换了个眼神,同时注意到老人手腕上的串珠——每颗珠子都是半个青铜币的形状,用红绳串联,与雪绪掌心的青铜币产生微弱的共鸣。
“您认识我们?”雪绪坐下时,碰倒了脚边的一个木箱,里面滚出些废弃的齿轮,每个齿牙上都刻着细小的蝴蝶纹。
“我是时计屋的第三代主人,也是守绊阵的‘时守护者’。”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个黄铜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叠泛黄的信封,邮票上的日期显示都是百年前的,“这些是石田花子小姐留下的信,每周一封,记录着守绊阵的进展,直到她失踪前的最后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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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童拿起最上面的信封,信纸已经脆化,字迹却依旧清晰:“时守护者亲启,今日在图书馆发现契魂者的线索,其血脉中流淌着与青铜币共鸣的羁绊之力,若百年后有缘相见,烦请将‘逆时砂’交予她……”
“逆时砂?”雪绪想起怀表指针的异常,“是能操控时间的东西吗?”
老人摇头,从柜台下取出个沙漏,瓶身是透明的水晶,里面装着银白色的细砂,流动时竟呈现出逆流的状态:“不是操控,是‘回溯’。能让使用者看到物品承载的记忆片段,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自身的时间,代价极大。”他将沙漏放在雪绪面前,“石田小姐说,契魂者在激活时间之绊时,需要直面最不愿回首的记忆,逆时砂能帮你看清真相。”
雪绪的指尖刚触到沙漏,店内所有钟表的指针突然同时倒转,玻璃柜里的怀表纷纷飞出,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时钟,表盘上没有数字,而是贴着无数张照片——都是些陌生人的合影,背景都是这家钟表店,从黑白照片到彩色照片,跨越了近百年的时光。
“是漏魂在操控时间!”唐鹤童的锁魂剑瞬间出鞘,灰金色的光刃劈开迎面飞来的座钟,木屑中散落出几只长着齿轮腿的漏魂,它们的身体是钟表的发条,眼睛是滴答作响的秒针。
“这些是‘时漏魂’,以时间记忆为食。”老人将黄铜盒子护在怀里,和服袖子无风自动,串珠上的青铜碎片发出蓝光,暂时逼退漏魂,“它们被逆时砂的气息吸引,想通过回溯记忆找到守绊阵的弱点!”
雪绪的怀表突然炸开银光,表盘投射出段影像——百年前的钟表店,年轻的石田花子正与初代时守护者交谈,窗外的街道上,个穿死霸装的死神正盯着这里,侧脸与朽木白夜惊人地相似。
“是二番队的人!”唐鹤童的光刃斩断一只时漏魂,齿轮迸裂中他认出死神腰间的队徽,“百年前他们就一直在监视守绊阵!”
时漏魂突然集体发出尖啸,空中的时钟表盘开始收缩,将雪绪困在中央。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哥哥车祸瞬间的刹车声、医院走廊里医生的叹息、妈妈在灵堂前强撑的笑容……这些痛苦的记忆被无限放大,让她几乎窒息。
“别被它们困住!”老人的串珠蓝光暴涨,在雪绪周围形成屏障,“时间之绊的真谛不是沉溺过去,是接受失去后依然向前!”
雪绪咬着牙抓起逆时砂,银白细砂顺着指缝流淌,落在怀表投射的影像上。画面突然切换——车祸前的五分钟,哥哥在电话里笑着说“雪绪想要的漫画我买到了”;医院里,医生偷偷对妈妈说“还有微弱的希望别放弃”;灵堂角落,朋友们写下的慰问卡上画满了笑脸……
“原来我漏掉了这些。”雪绪的眼泪滑落,滴在逆时砂上,银白细砂突然化作光流,融入空中的时钟表盘。那些痛苦的照片开始变换,黑白照片里的陌生人露出笑容,彩色照片里的合影多了新的面孔,连哥哥的照片都变成了他最爱的、举着漫画书的笑脸。
时漏魂发出绝望的尖叫,齿轮身体在银光中融化,最终化作时钟的数字刻度。空中的巨大时钟发出“当”的一声,指针归位,所有飞出的钟表自动回到玻璃柜,店内的时间重新开始正常流转。
老人长舒一口气,串珠上的青铜碎片纷纷飞向雪绪,与她掌心的青铜币融合,蝴蝶纹上多出个沙漏的图案:“时间之绊已激活。”他将最后一封信封递给唐鹤童,“这是石田小姐失踪前的最后一封信,里面提到了‘影缚者’,说他们才是百年前封印失败的真正原因。”
唐鹤童展开信纸,瞳孔骤然收缩——信末画着个黑色的符号,与他锁魂剑上的逆封印纹路完全一致。
“影缚者是什么?”雪绪注意到他的异常,凑过来查看。
“是灭却师中的异端,能操控影子中的负面羁绊,石田家当年就是因为与他们对抗才衰落的。”唐鹤童的声音带着寒意,“没想到他们和守绊阵的失败有关。”
老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石田小姐在信里说,影缚者能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潜伏在守绊阵周围,等待激活的时机夺取羁绊之力。”他指了指窗外的街角,“刚才你们进来时,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一直在那里徘徊,侧脸很像……”
“朽木白夜!”雪绪和唐鹤童同时喊道。
两人冲出钟表店时,街角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枚黑色的羽毛,落在逆时砂的水晶瓶旁,羽毛上的灵压与朽木白夜完全一致,却带着影缚者特有的阴冷。
“他一直在骗我们!”雪绪握紧沙漏,银白细砂剧烈翻滚,“图书馆的古籍记载、时漏魂的出现……可能都是他在背后操控!”
唐鹤童的锁魂剑指向城市的东北方向,那里的灵压波动异常混乱:“下一个节点是神社,影缚者很可能会在那里动手。”他的目光落在雪绪手中的逆时砂上,“做好准备,这次要面对的,可能是百年前就埋下的阴谋。”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钟表店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警示的意味。雪绪将逆时砂放进书包,怀表的指针指向神社的方向,银白色的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她不知道影缚者的阴谋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直面最不愿回首的记忆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握着青铜币的掌心传来的温度,锁魂剑与怀表共鸣的轻响,还有口袋里那枚黑色羽毛带来的警惕,都在提醒她——这场关于羁绊与守护的冒险,已经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街角的风吹起雪绪的校服裙角,带着远处神社的樱花香。她抬头看向唐鹤童,对方的锁魂剑正泛着坚定的灰金色光芒,像在说“别害怕”。雪绪深吸一口气,朝着神社的方向跑去,帆布鞋踩过夕阳的光斑,留下串不断延伸的脚印。
属于他们的故事,在空座町的暮色里,正朝着百年前的真相,加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