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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宁擦了下眼角，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力：“是当年……当年打仗时候落下的祸根啊……”
凌闵瑜焦躁地踱步，胸膛剧烈起伏，压低了声音：“当年温言是先锋，中了埋伏，那帮天杀的鬼子，用的就是他们大哥给他们研发出来的新玩意儿，一种阴损至极的毒！”
“那毒……歹毒啊！初时只当是寻常伤口感染，用了药就好，本以为已无事，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
凌闵瑜说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却因毒伤折磨而日渐憔悴的江温言。
叶昭宁接着哽咽道：“这些年，我和你，还有他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解毒之法。我们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圣手，试了无数方子，用了无数珍稀药材……”
她绝望地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可……可那毒，是专门研制的，没有解药……当年中此毒几乎无一幸免……”
“这些年，全靠温言自身，加上我们用各种珍贵药材强行吊着，才……才勉强压制到现在……”叶昭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力感，“可这次发作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那未尽之意，如同冰锥刺入凌妤绾的心脏。
无一幸免……强行吊着……怕是……
凌妤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想起师父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想起他迅速藏起的手帕，想起他强装的平静和眼底深藏的疲惫……原来那不是风寒，那是早已深入骨髓、无药可解的剧毒。
凌闵瑜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悲愤，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这笔血债……这笔血债……”
老人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剧烈颤抖，叶昭宁赶紧起身扶住他，自己也已是泪流满面。
凌妤绾呆呆地站在门外，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将她淹没。她看着悲痛欲绝的爷爷奶奶，想着那个如同父亲般教导她、庇护她长大的师父，正独自承受着致命的痛苦，而他们……竟束手无策。
不行！
她猛地转身，冲向了药房。
“绾绾！”桑灼华刚把炉火弄旺，准备熬些安神的汤药，就看到凌妤绾失魂落魄地冲进来，脸色白得像纸。
“花花！”凌妤绾一把抓住桑灼华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帮我，师父……他需要最好的药！”
她冲到药柜前，不管不顾地拉开一个个抽屉，双手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剧烈颤抖着，目光在那些熟悉的药材名目上疯狂搜寻，嘴里语无伦次地念着：“人参……百年老参！灵芝！雪莲！对！还有……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续命？能解毒？”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滴落在冰冷的药柜上。她一边胡乱地翻找，一边哽咽着：“找！都找出来！蒸！熬！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救师父！我一定要救师父！”
桑灼华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凌妤绾，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凌妤绾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心惊肉跳。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的凌妤绾，用力点头，声音也染上了哽咽：
“好，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找，一起熬，一定会好的！”
两个女孩在弥漫着浓郁药香的房间里，紧紧相拥，炉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年轻却写满沉重忧虑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