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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二十九年腊月十一,晨。
一场夜雪将云州城覆盖得素白一片,七王府昨夜激战的痕迹已被新雪掩埋大半,只余下些许焦黑的木料、断裂的砖石无声诉说着昨夜的凶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药草气息,仆役们在护卫的严密监视下,沉默而迅速地清理着院落。肃杀的气氛并未完全散去,反而因巴图鲁的落网和白玉的毙命,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警惕。
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火把的光线在石壁上跳跃,映照着巴图鲁那张因失血、麻药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他被特制的牛筋绳捆在沉重的铁椅上,手腕脚踝都加了精钢镣铐,嘴里塞着麻核,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呜”声。周肃亲自带人看守,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书房内,暖意融融,炭火驱散了地牢带来的阴寒。秦沐歌、陆明远、以及闻讯赶来的叶轻雪围在宽大的书案旁。案上,铺着那两块从白玉身上获得的染血布片,上面的图案已被小心地清洗拓印,拼接在了一张更大的宣纸上。
三条扭曲却指向明确的暗褐色线条,蜿蜒交汇于一个中心点。线条旁点缀着数个如同星辰般的小点,一条清晰的河流曲线贯穿其中,几道锯齿状的短线勾勒出山峦起伏。这幅结合了星象与地形的诡异秘图,正是白玉以生命为代价留下的“归墟之心”线索。
“归墟…星辰沉眠之地…”陆明远指尖划过代表河流的曲线,眉头紧锁,“结合星图符号和这河流走向,云州附近,唯一能对应的,只有北境深处的‘坠星峡’!传说那里是上古星辰陨落之地,地势险绝,终年寒雾弥漫,人迹罕至。”
“坠星峡…”秦沐歌低声重复,目光落在那几道代表山峦的锯齿线上,“峡谷深处,必有玄机。白玉口中的‘归心之地’,宁王图谋的核心,十有八九就在此处。”她看向叶轻雪,“轻雪,你在雪族圣地长大,可曾听霜姨或其他长老提起过坠星峡与‘归墟’、‘三曜’的关联?”
叶轻雪秀眉微蹙,努力回忆:“圣地典籍浩如烟海,我年幼时翻阅有限…似乎…似乎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坠星峡深处,寒渊之下,曾有先民祭祀星辰的古老遗迹,被视为沟通天地的‘墟口’。但具体与‘三曜’、‘归心’有何关联,却从未明说。圣地对此讳莫如深,仿佛是什么禁忌。”
“禁忌…”秦沐歌眼中寒芒一闪。越是禁忌,越说明其重要。宁王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牺牲白玉这条重要的毒蛇也要指向此地,所图必然惊天!
“娘亲!师伯!小姨!”书房门被推开,明明像只活泼的小鹿般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嬷嬷。小家伙精神头十足,小脸红润,完全看不出昨夜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绣着小老虎的药囊。
“昭儿怎么来了?”秦沐歌暂时压下心头的沉重,露出温和的笑意。
“昭儿给娘亲送药!”明明献宝似的指着嬷嬷托盘上的药碗,“陆师伯说娘亲昨夜累着了,要喝这个补气的药!昭儿还帮师伯认药了呢!”他小脸上满是自豪。
陆明远笑着摸了摸明明的头:“是啊,我们昭儿可厉害了。刚才在药房,几种晒干后气味很相似的根茎药材混在一起,连老师伯都差点分不清,昭儿用小鼻子一闻,就准确地说出了哪一个是‘赤阳根’,哪一个是‘地火藤’!”
秦沐歌心中微动,昨夜明明能隔着窗户闻出刺客身上沾染的“腐心蚀骨散”气息,今日又能精准分辨气味相似的药材,这孩子对气味的敏锐,已远超常人,堪称天赋异禀!
她接过药碗,药汁温热,散发着人参、黄芪等药材特有的清香。她含笑饮下,赞道:“昭儿真棒!帮了师伯大忙了。”
明明被夸得小脸放光,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好奇地看向书案上那幅巨大的拼合星图:“娘亲,这就是星星的家吗?画得好大呀!”
“嗯,这是地图,找到画上的地方,也许就能找到大坏蛋藏起来的秘密。”秦沐歌耐心解释。
明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鼻子忽然又动了动,像只警觉的小动物:“咦?地牢里的那个大胡子坏蛋(巴图鲁),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有点变了。”
“变了?”秦沐歌、陆明远、叶轻雪同时看向他。
“嗯!”明明用力点头,“昨天抓他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是臭汗味、血腥味,还有一点点…像放久了发酸的奶渣子味(蛮族常用的奶酪)。但是现在…好像多了一点点…嗯…像…像晒干的蛇蜕混着苦树皮的味道?很淡很淡,但昭儿闻到了!”
晒干的蛇蜕?苦树皮?陆明远和秦沐歌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描述…听起来像是几种慢性毒药混合后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气味特征!
“昭儿,你确定是现在才多出来的味道?昨天没有?”陆明远蹲下身,认真地问。
“昨天没有!”明明非常肯定,“昨天只有臭臭!今天的味道不一样!虽然还是很臭,但多了点别的!”
秦沐歌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巴图鲁被生擒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关押在守卫森严的地牢,由周肃亲自看守,谁能给他下毒?又是何种慢性毒药,能如此快地被明明察觉气味变化?
“师兄,轻雪,你们照看昭儿。周肃!”秦沐歌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末将在!”周肃如同影子般出现在书房门口。
“立刻封锁地牢!所有接触过巴图鲁的人,原地待命,不得擅离!包括你手下轮值的护卫!我要亲自去查验!”
* * *
地牢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巴图鲁依旧被捆在铁椅上,看到秦沐歌去而复返,眼中恐惧更甚,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秦沐歌没有理会他。她走到巴图鲁近前,并未直接接触,而是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空气中弥漫着地牢固有的霉味、血腥味和巴图鲁身上的体味。片刻后,她果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合着干涩腥气和苦涩气息的异味,混杂在浓重的气味背景中,若非明明提醒并有了明确指向,极难单独分辨!
“取银针、烈阳草汁、还有‘冰蟾涎’来!”秦沐歌下令。
工具很快备齐。秦沐歌先用一根极细的银针,极其小心地刺入巴图鲁裸露在破皮甲外、肤色略显灰暗的手臂皮肤浅层。拔出银针,针尖在火把光线下并无明显变化。
她将银针置于一片干净的琉璃片上,滴上一滴烈阳草汁。汁液与针尖接触处,缓缓析出几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色絮状物!
“遇阳而凝…果然是寒毒!”陆明远低呼。
秦沐歌又取出一小片特制的、浸润过冰蟾涎的试纸,轻轻拂过巴图鲁的颈侧皮肤。试纸原本的淡蓝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着一种极淡的灰绿色转变!
“慢性混合寒毒…剂量极微,但正在缓慢侵蚀他的气血脏腑。”秦明歌声音冰冷,“中毒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毒源…应该就在这地牢之内,或者是他最后接触过的东西上!”
周肃脸色铁青,如同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王妃!末将失职!地牢守卫皆是跟随王爷多年的心腹,轮值记录在此,所有进入人员皆有名录!巴图鲁被擒后,除了末将和四名轮值护卫,只有…只有送过一次水和一次伤药的老王头进来过!水和药都经过严格检查!”
“老王头?”秦沐歌目光如电,“带他来!还有,把巴图鲁身上所有物品,包括那身破皮甲,全部仔细搜查!尤其是夹层、缝线!”
很快,一个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狱卒被带了进来,正是老王头。他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就是按规矩,给那蛮子送了碗清水,还有…还有周将军吩咐的、陆先生配的止血散…”
“止血散?”秦沐歌看向陆明远。
陆明远立刻道:“是我配的。用的是最普通的金疮药方子,加了点消炎止血的‘地榆炭’和‘白及粉’,绝无毒物!药粉也是我亲自检查后交给周肃的!”
周肃立刻呈上一个还剩大半瓶的粗瓷药瓶。陆明远倒出一点粉末仔细查验,又闻了闻,肯定道:“药粉没问题。”
秦沐歌的目光转向老王头送来的那个粗陶水碗。碗里空空如也,早已被巴图鲁喝光。碗沿粗糙,并无特殊之处。
“你送水时,可有什么异常?水从何处打来?”秦沐歌盯着老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