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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不出去啊队长！”伴随骨骼被挤压的咯吱声。上方妖鸟骑兵的淬毒箭尖在月光下闪着幽绿的光，像毒蛇的牙。
宋鸯的琥珀色瞳孔骤然缩紧。他齿缝里挤出嗤笑，流星锤的锁链突然绷直。“那就一起烧！”锤头在暴喝中疾速旋转，百变玄铁熔化成炽白的流体，被巨力抡向高空——“给老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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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体在穹顶轰然炸裂！不是碎片，而是分裂成数百颗拖着白焰尾迹的流星火球，如同天神打翻火炉倾泻人间。高温瞬间蒸干了音波震荡的水汽，滋滋作响的白烟笼罩天际。
“疯子！他连自己人都炸！”妖鸟指挥官失声尖叫。无差别的流星火雨撞进飞行方阵，高速旋转的炽白火球绞碎翅膀、点燃翎羽。音爆阵型瞬间溃散——恐惧比火焰更快地撕裂了纪律。
士兵们疯狂闪避，撞作一团。羽毛烧焦的恶臭混杂着骨肉爆裂的噼啪声吞没了战场。
宋鸯的披风“炎翼”在气流中猎猎鼓荡。“景门——杀穿！”他咆哮着撞向妖鸟阵型撕裂的缺口。
一千火骑残兵化作赤红尖锥，流星火雨竟奇异地为他们清出通道，在漫天火流星幕布下撕出一条灼热通路。
烧熔的妖鸟金属鞍具如雨滴般坠落在下方奥斯拉夫步兵头盔上，烫出嗞嗞白烟。
流星火球狠狠砸进火场余烬。
没有熄灭的泥炭、焦油桶、甚至是士兵尸体上未干的血，都成了最好的燃料。
“轰——！”
沉寂的战场再次爆出冲天的火浪，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雪女们刚扑出的狭窄通道，重新化作一道翻滚咆哮的烈焰高墙。
热风卷着火星和滚烫的灰烬劈头盖脸砸向试图后撤的步兵，新的惨嚎压过了刀剑碰撞的锐响。
奥斯拉夫统帅一脚踹翻了望台边缘的火盆，燃烧的木炭滚落在泥泞里嘶吼。
“没路退了！”血丝爬满他浑浊的眼球，像濒死的狼，“想活命就给我碾碎前面所有的东西——管它是海森堡还是蓝焰的杂种！”
绝望像瘟疫般传染给每一个士兵。
被火焰阻断退路的左翼步兵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们不再举盾防御，而是用肩膀顶着滚烫的盾牌，不顾一切地撞向蓝焰骑兵的阵列！
断臂的士兵用牙咬住战马的缰绳，被长矛捅穿肠子的人死死抱住蓝焰士兵的腿。
骨头碎裂的沉闷撞击、血肉被踩烂的噗叽声、还有野兽般的嘶吼，瞬间淹没了战场原本的秩序。
濒死反扑的蛮力甚至将精良的蓝焰重骑向后推挤了数十步。
宋鸯的座骑火凤凰盘旋在高空，翼尖带起滚烫的气流。
锐利的目光穿透浓烟和混战，捕捉到那疯狂逆流的奥斯拉夫人潮，以及蓝焰防线被这股亡命徒的巨力冲击出现的松动凹陷。
“妈的，困兽咬人了！”他一把抹掉额角被热浪蒸出的汗珠，“撤！立刻脱离战场！”
“报——！”
一个浑身染血的传令兵几乎是爬着滚进狼藉一片的中军帐，声音颤抖得像狂风里的落叶，“左翼……左翼的蓝焰战狼军团在向后撤！”
统帅布满血污的手指狠狠抠进木桌边缘，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泥和暗红的血痂：“撤了？布莱克这老狗怕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扭曲狂喜爬上他扭曲的面庞。
传令兵的头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要抵在冰冷潮湿沾满血污的泥地上。“不……不是怕……”他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在死寂的帐内异常清晰。
“有屁快放！”统帅的吼声震得帐篷顶的冰棱簌簌坠落。
“蓝焰大军不是惧战而退……”士兵猛地抬头，脸上是更深重的恐惧，“他们撤退后迅速在白雁河谷入口构建工事！同时，我们刚接到后方鹰讯……”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兴安堡两小时前……失守了！守军说……攻击他们的是蓝焰的玄甲重步兵团！留守的兄弟……一个都没跑出来！”
帐内死寂得只能听到远处战场传来的闷响和火焰燃烧的噼啪。
炉火彻底熄灭的灰烬味，混着血腥和皮革烧焦的臭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上。
统帅脸上的狂喜凝固、碎裂，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灰雁河谷，那是二十万大军唯一能撤回奥斯拉夫腹地的生命通道。
蓝焰的“撤退”部队，不是放他们生路。是用冰冷的盾墙和长矛，彻底焊死了通往地狱的最后一道活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