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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签在擦伤处打着旋儿，动作比之前温柔了几分
秦飞宇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发不出完整音节
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他的认知
被绑架、目睹生死博弈、楚默言在枪口下的挣扎，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撕扯
沉默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歉
“对……对不起……”
听到这话，楚默言手里的棉签猛地顿住
他抬头时目光扫过秦飞宇的脸，眼里写满“这人怕不是疯了”的疑惑
“你道哪门子歉？”
这冷冰冰的质问让秦飞宇瞬间变回受惊的鹌鹑，把脑袋垂得更低
“就是……如果我小心一点也不会被绑过来……
也不能让你那么纠结……莫名其妙做什么游戏……我知道你不想在我面前杀人…电视里黑化不都这么演的吗
…所以感觉挺对不起你的……吧……而且……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我也很……”
“秦飞宇，谁给你调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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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言下意识出声询问，像是CPU过载的机械，半晌才憋出冷笑
“你以前不是还喊我人妖吗？你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哪去了？”
这话让秦飞宇瞳孔地震，声音陡然拔高
“你恢复记忆了？！？怪不得那么高冷！”
“嗯……”
楚默言漫不经心地回应，收起碘伏，用医用纱布仔细贴住秦飞宇处理好的伤口，接着道
“不是高冷，是很烦，我只是在消化这几个星期干的那些蠢事……”
记忆的恢复毫无征兆，莫名其妙
楚默言一想到自己之前像个幼稚的小孩
挑衅崔宸、重连顾韩轩、被傅箫耍得团团转，心中便没来由地火大
“所以……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我觉得这事已经不是我这种良民能接触到的范围了……”
秦飞宇的声音拉回了楚默言混乱的思绪
他抬眼看向秦飞宇，对方眼底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却又带着抑制不住的好奇
见此，楚默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道
“秦飞宇，你还想知道更多吗？”
这话让秦飞宇莫名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
见状，楚默言哼笑一声将药盒收进暗格
秦飞宇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的意思是，你做完那些事情，还会来找淮桉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楚默言的神色陡然一暗
可他还未及开口，一阵“咕噜噜”的肠鸣声突然响起
秦飞宇瞬间涨红了脸，连耳尖都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默言眉尾轻轻一挑，目光扫过对方局促不安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温度的笑意
“去吃饭？”
“还有这待遇呢？你刚刚还被人绑架威胁……不找他算账吗……”
秦飞宇几乎是下意识接话，反应过来之后又连忙捂住了嘴
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楚默言心底泛起一阵不适
但他只是抿了抿唇，沉声道
“算账？跟狗屎？我没有那个癖好，你等会”
说完，便转身朝着仓库方向走去
…
夜色如墨，傅箫倚着墙根吞云吐雾，猩红的烟头明灭间
而仓库内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乐，白秀磷正抱着淮陈阳稀巴烂的尸体疯狂扭动
他时而发出尖锐的怪笑，时而将酒瓶狠狠砸向墙壁
飞溅的玻璃碴在DJ灯光下闪烁，宛如一场荒诞又血腥的午夜狂欢
傅箫无声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楚默言走近，指间香烟悬在唇边，静待对方开口
谁料楚默言面无表情地冲上来，一把拍落他指间的香烟，皮鞋精准碾过烟头
傅箫眸色瞬间变得阴沉，低声道
“恢复记忆了”
楚默言冷着脸挥手驱散刺鼻的烟味，上前一步开口
“车钥匙”
傅箫沉默片刻，侧身绕过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我带你去”
罕见的，楚默言并没有拒绝，又或许说，他的目地就是这个
毕竟白秀磷会不会再次发疯他也不清楚，把傅箫带在身边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
再看秦飞宇，当他瞥见楚默言与傅箫并肩走来时，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他对傅箫的畏惧并非毫无缘由
且不说白秀磷作为知名企业家的孙子，竟胆大包天地策划了绑架
单是傅箫敢公然对其动手的狠辣劲儿，就足以证明此人绝非善类
秦飞宇很明白一件事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深不见底的背景，而自己不过是误入虎穴的食草动物
一个不慎，就会被咬死
“发什么呆？上车，我陪你坐”
楚默言半倚在后排座位上，歪着脑袋冲他招手，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
车窗漏进的夜风掀起楚默言额前的刘海
苍白月光落在他的侧脸，将那双冷峻的眼睛晕染出几分柔和
这不合时宜的温柔，让秦飞宇恍惚间忘记了对方染血的过往
好吧，他还是选择相信楚默言
哪怕对方杀了人、哪怕对方身份不明、哪怕对方有着神秘的过往
念头落下，秦飞宇“噢噢”应了几声，弯腰钻进车里
“去哪？”
傅箫低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几分压抑的烦躁
楚默言却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随意
“吃饭，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家拌饭就很不错……”
听到这话，傅箫不禁露出沉默的表情
“楚默言，你知道自己被绑哪里来了吗？”
楚默言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再远也不可能出国啊，快走吧~我刚好睡一会~”
话音未落，他竟直接将脑袋靠在了秦飞宇的肩膀上
后者身体瞬间绷得笔直，瞪大双眼，连呼吸都忘了，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姿势，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温热与重量
傅箫通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眉尾不易察觉地挑起
引擎发动的轰鸣声中，他冷不丁开口
“给你们的朋友回个信，不想惹出更多麻烦的话”
这句话敲醒了还在发懵的秦飞宇
他手忙脚乱摸出被保护良好的手机，首先点开崔宸和关筱筱的对话框
为免生疑，他仓促拍下楚默言倚在自己肩头假寐的画面发送过去
另一头，关筱筱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了
她咬牙切齿的开始给秦飞宇发信息质问
【秦飞宇！你和我哥到底去哪里了！老实交代！】
秦飞宇也不可能把绑架的事情说出口，只能含糊回应
【就是去和楚默言看电影了啊，玩去了啊，都静音了，也是给淮桉和崔宸一点机会】
看着这条回复，关筱筱先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
可想到哥哥平安无事，满腔怒火又瞬间化作庆幸
她美滋滋地切换到傅箫的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跳跃
【傅哥不用找啦，他们没事！谢谢你愿意帮忙！是我太紧张了哈哈】
关筱筱刚按下发送键，指尖还没来得及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脑袋，疼得眼眶瞬间泛起水雾
“笑笑笑！笑什么笑！”
一道裹挟着愠怒的男声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开，震得耳膜生疼
中年男人脖颈处青筋暴起，继续叫嚷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请假？”
副驾驶座坐着的关筱筱腰背发僵，顶灯昏黄的光晕下，父亲【关浩文】扭曲的面孔显得格外可怖
她强压下心底的委屈，将手机随意塞进斜挎包，漫不经心地开口
“就肚子不舒服呗，还能怎么样？我又不是跟不上进度”
话音未落，关浩文突然猛地拍了下方向盘，喇叭声刺耳地划破寂静
他脖颈涨红，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
“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死人妖见面了？我告诉你关筱筱，老子现在不怕他！
你要是再和他有联系，就别怪我让你身败名裂！”
“那你去啊！”
关筱筱突然爆发的尖叫刺破凝滞的空气，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红着眼死死盯着关浩文，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你这么想让我变妓女你就去说啊！
嘴上说着不怕这个不怕那个，但你当初面对我哥的时候不还是怂的跟孙子一样嘛
关浩文，你要是真看不惯我你现在就弄死我！！老娘就TM请假了！我TM就是要败坏你的形象！”
“啪！”
第二道闷响紧接着炸开，关浩文再次揪住她的头发，撞击的闷响混着咒骂在车厢里回荡
“你TM还敢骂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是你爹！没有我你TM哪来的！让你好好学习TM难为死你了！
就因为被差点强暴这事你特么认一个人妖当哥！你TM不没事吗！啊？！我草你妈！反驳？还敢反驳！
你TM继续和他联系试试！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