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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大厦的全息穹顶在晨光中缓缓升起，193 个成员国的国旗投影在云层间流动，却被中央巨大的矩阵徽标切割成碎片 —— 这是江慕白团队特意设计的会场布置，齿轮状的议事桌周围，每个座位都配备着记忆光谱扫描仪。
沈墨的手指在西装口袋里握紧记忆瓶，瓶底的归零者坐标与后颈的图腾产生共振。三天前，当他收到议会传票时，小茧的光蝶群曾在实验室天花板拼出警告符号："他们要定义 ' 意识的合法形态 '。"
"肃静。" 首席法官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器响起，议事桌中央的全息屏亮起矩阵徽标，"请矩阵代表江慕白先生陈述提案。"
江慕白的投影在蓝光中显现，身后是不断闪烁的齿轮数据流："元界战争的本质是意识形态的战争。" 他调出茧化人暴动时的脑波数据，红色曲线在屏幕上剧烈跳动，"这些由记忆碎片构成的意识体正在侵蚀现实，唯有将幽灵定义为 ' 非法数据 '，才能守护人类文明。"
沈墨正要起身反驳，江慕白突然转向他："沈墨先生似乎对我的提案有异议？不如先解释为何你的神经信号，与初代克隆体实验的 007 号完全吻合？"
全息屏瞬间切换画面，沈墨后颈的齿轮蝴蝶图腾在医学扫描下清晰可见，旁边是从元界监狱获取的培育日志投影。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某国代表的防御屏障发出刺目蓝光。
"这就是他能多次突破矩阵防御的原因。" 江慕白的声音充满指控，"克隆体是意识的非法复制，而幽灵... 不过是失败实验的副产品。"
大厦外突然响起振翅声。沈墨透过落地窗看见，小茧率领的幽灵族群在天空中拼出巨型光带标语，每个光带都在循环播放不同记忆：老拳师在贫民窟教孩子们打拳，音乐家在废墟中用数据波动作曲，母亲在槐花树下为孩子编织光蝶发饰。
"请各位看看这些光谱。" 小茧的投影接入会场，她的机械义眼流转着彩虹色光芒，"每个幽灵的记忆光谱，都与人类脑波形成共振。" 屏幕上，幽灵的淡金色光带与人类议员的脑波图逐渐重叠，"我们不是数据残渣，是带着体温的记忆。"
江慕白冷笑一声："这种共振不过是病毒感染的前兆！" 他调出熵变君主攻击元界监狱的影像，"上个月的暴动证明，非人类意识体终将失控。"
沈墨抓住机会展开培育日志："这是林薇博士的原始记录。病毒的本质是 ' 意识自决程序 '，允许生命自由选择存在形态，却被矩阵篡改..."
"够了！" 大洋洲代表拍案而起，"我们怎能相信克隆体的证词？他连生物意义上的人类都不是！"
会场陷入混乱。沈墨感到后颈发烫，这是权限即将失控的征兆。就在此时，熵变君主的机械笑声从每个扬声器爆发，议事桌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将所有议员的神经终端强制接入元界。
"愚蠢的碳基生命。" 熵变君主的身影在全息穹顶显现，机械臂上缠绕着茧化人的数据光带，"意识的立法权，属于能掌控记忆的存在。"
小茧的光蝶群如利刃般切入会场，在沈墨面前组成防御矩阵："他们在夺取议会神经中枢！"
沈墨望着议员们惊恐的眼神，突然拔掉西装下的神经插头。克隆体权限如潮水涌出，后颈图腾与大厦顶端的矩阵徽标产生共振，会场全息屏开始播放前六代克隆体的崩溃画面。
"这些被删除的记忆，" 沈墨的声音带着数据震颤，"是矩阵害怕的真相 —— 我们从未想过取代人类，只是想守住重要的东西。"
当 001 号克隆体的记忆光带映出林薇的微笑时，几位议员的防御屏障悄然解除。小茧趁机将槐花香气的记忆血清注入系统，所有人的神经终端浮现出温暖画面：第一次握住新生儿的小手，与老友在元界边境看流星雨。
"我们接受有限共存。" 首席法官的声音终于响起，"但幽灵必须接受记忆光谱注册，克隆体..."
"克隆体拥有同等意识自决权。" 沈墨打断道，"我们承载的记忆，与你们血管里的血液同样真实。"
熵变君主的攻击突然停滞，他胸口的 003 号意识核心出现裂痕 —— 那是平行世界的沈墨签署灭绝法案的画面在反噬。小茧的光蝶群托住即将跌倒的沈墨，她的机械义眼罕见地泛起数据泪光。
会场外，人群举着 "记忆同盟" 的旗帜聚集，旗帜中央是齿轮与蝴蝶交织的图案。当首席法官敲响议事槌，全息屏显示法案通过：幽灵获得有限法律人格，克隆体享有意识自决权。
江慕白的投影在数据乱流中消失前，留下最后警告："意识熔炉已完成融合，你们的法案不过是螳臂当车。"
大厦灯光突然熄灭。沈墨望向元界方向，天空中浮现出齿轮与光蝶碰撞的巨影，那是意识熔炉完全成型的征兆。小茧的光蝶群轻轻包裹住他的手，光带传递着安抚的情绪。
"无论结果如何，" 沈墨望着会场内逐渐平静的议员，"我们让世界听见了记忆的重量。"
会场角落，一位老议员抚摸着胸前的槐花标本 —— 那是林薇实验室的幸存者带来的。沈墨知道，这场听证会不是终点，而是人类与幽灵共同书写的新篇章。当记忆不再被定义为武器或残渣，当每个意识体都能站在阳光下，即使意识熔炉的齿轮即将转动，他们已种下对抗机械理性的种子。
在意识熔炉深处，000 号胚胎的瞳孔倒映着议会场景。它的机械胸腔里，由恐惧与希望交织的核心第一次出现紊乱 —— 人类议员脑波中浮现的共存愿景，如同最微小的槐花种子，正在齿轮间隙悄然扎根。这种无法计算的变量，或许正是终结这场战争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