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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角恋情的波澜
冬日的江州裹着一层薄雾，梧桐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江州一中的走廊里，叶澜抱着琴谱路过物理实验室，透过玻璃，她看见钱三一正在调试实验仪器，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专注的侧颜被暖黄灯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偶遇"，她攥紧琴谱的手指微微发白，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自从艺术节合作后，钱三一总会在课间递来新整理的乐谱，或是分享数理化的解题新思路。有次暴雨突至，钱三一默默把伞倾向她这边，自己的右肩却被雨水洇湿大片。这些细碎的温柔像春藤般缠绕着叶澜的心，某个深夜练琴时，她恍然惊觉，那些本应专注于琴键的思绪，不知何时都染上了钱三一的影子。
与此同时，苏瑶在化学实验室配试剂时，总感觉后背发烫。她回头望见叶澜倚在门口，目光追随着正在清洗试管的钱三一，眼神里流转的情愫昭然若揭。玻璃烧杯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碰撞声，搅棒搅动溶液的节奏也乱了半拍。自秋日的银杏纷飞时，钱三一在洒满金叶的操场向她告白，两人无名指上的银杏叶银戒早已成了校园里令人艳羡的风景。可此刻，看着叶澜炽热的眼神，苏瑶攥紧烧杯的手微微发颤，那些藏在琴谱与公式里的暧昧互动，像针尖般刺着她的心。
周末的学习小组聚会在咖啡馆举行。叶澜特意换上淡紫色毛衣，发梢别着珍珠发卡，将精心准备的曲谱集推给钱三一："这是我改编的德彪西，你说过喜欢印象派音乐。"钱三一刚翻开扉页，苏瑶便自然地倚进他怀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袖口的纽扣："三一，下周纪念日我们去看新上映的科幻片？你不是一直想重温《时间简史》里的虫洞理论？"两人交握的手放在桌面上，叶澜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看着苏瑶无名指上与钱三一配对的戒指在暖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
林妙妙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举起奶茶："快尝尝新出的焦糖玛奇朵！"江天昊却浑然不觉，拍着钱三一肩膀："听说你和叶澜要搭档参加市青少年才艺大赛？双学霸组合啊！"苏瑶握着吸管的手指关节发白，杯中的珍珠随着她颤抖的手在奶茶里沉浮。钱三一下意识收紧了揽住她腰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多想，你才是最重要的。"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却没能驱散苏瑶心底的寒意。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叶澜心里，她垂眸搅动咖啡，褐色漩涡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深夜的琴房成了叶澜的避难所。她疯狂地弹奏《热情奏鸣曲》，琴键撞击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手机屏幕亮起——是钱三一的消息："明天帮你辅导竞赛题？"她盯着屏幕许久，打下又删除，最终只回了个简单的"好"。窗外飘起细碎的雪，落在她单薄的肩头，像极了此刻破碎的心。月光透过琴房的百叶窗，在谱架上投下交错的阴影，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钱三一为她讲解习题时专注的眉眼。
这种微妙的张力在元旦晚会筹备时彻底爆发。钱三一作为总策划，提议让叶澜的钢琴独奏与苏瑶的诗朗诵衔接。彩排时，叶澜故意将《月光奏鸣曲》弹得缠绵悱恻，音符里藏着化不开的眷恋。余光瞥见苏瑶攥紧朗诵稿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如纸。结束后，苏瑶借口有事匆匆离开，钱三一追上去搂住她的肩膀："别因为她不开心，嗯？"这句话被赶来送乐谱的叶澜听得真切，琴谱散落一地。
"你就那么喜欢她？"叶澜拦住要去追苏瑶的钱三一，声音带着哭腔，"每次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可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钱三一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叶澜，你是很优秀的朋友，但我爱的人是苏瑶。"这句话像利刃划破空气，叶澜转身跑开，寒风卷起她遗落的曲谱，其中一页飘到苏瑶脚边，上面是钱三一用红笔标注的重点，还有句"加油"。
当晚，钱三一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下楼的苏瑶。"我们聊聊。"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将苏瑶冻红的手捂进自己口袋，"叶澜的事，我处理得不好，让你难过了。"苏瑶仰头眨眼，试图将眼泪逼回去："我知道你爱我，可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我还是害怕。"钱三一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别怕，我永远不会松开牵你的手。"苏瑶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却在瞥见远处琴房依旧亮着的灯光时，心头泛起酸涩。
深夜的校园一片寂静，钱三一独自坐在操场看台。月光洒在跑道上，远处音乐教室的灯还亮着，他知道叶澜又在练琴。三个身影在脑海中交织，像团解不开的乱麻。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感波澜，不仅搅动着三人的心绪，也让原本亲密的学习小组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阴霾。
第二天清晨，林妙妙看着趴在桌上补觉的钱三一，又看看刻意错开座位的苏瑶和叶澜，偷偷对江天昊说："完了完了，咱们小组要散伙了。"江天昊挠挠头："要不我组织次团建？密室逃脱还是剧本杀？"而此刻的叶澜望着窗外的积雪，在日记本上写下："原来最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明知没有结果，却仍控制不住心动。"隔壁教室的苏瑶对着化学方程式发愣，试剂瓶折射的光斑在纸上晃成一片虚影，钱三一握着笔，作业本上晕开一大片墨迹，他第一次发现，比解物理难题更难的，是不让自己在意那双含泪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