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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踏足在赤色的大地上,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般的金发男人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终点
“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上天堂”奥托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就这么倒下,但他还是提着一口气,托着如今的残躯继续前进
或许是人之将死,或是计划即将完成,奥托的思绪也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个奥托·阿波卡利斯还依旧只是个青涩的普通人的时候
“一代一代,人类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他们将人世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
直到死亡突然侵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身上”奥托声音带着自嘲,毕竟他不就是这样吗,不同的只是……是他亲手害死了他的圣女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相信爱可以超越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感情,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那时候还『活着』的人而已。
作为曾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我也曾经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五百年前,在奥托亲眼看着卡莲死亡的那一刻,他也曾相信过这一套说辞,曾试图逃避……
“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奥托脚步踉跄,整个人因为无力半跪在了赤色的大地上
“可惜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越是试图研究复活的办法,奥托就越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允许已死之人重回人世的
“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我们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除非……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的过去”奥托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棵散发着光芒的【树】,现在驱使他继续前进的,只剩下了执念
“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将自此形成两个世界。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以及那原本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崩坏』”
奥托自嘲的笑出了声,他拖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前进,哪怕他的身体如今已经是破破烂烂
“只可惜领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早已被自己最需要的力量,憎恨得彻头彻尾。
不过,这也确实无妨。『她』确实证明了——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偶尔也吃一些除了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
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的营养才对……不过,我想空之律者她们会照顾好你的。
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 赤鸢仙人,理之律者……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能帮你走出一个和我不一样的道路。
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我操弄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途,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作棋子予取予求。
你知道吗……我在这最后的十年中对你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后,有人能为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奥托的声音越发沙哑,若是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毕竟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五百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罢了。
他如今已抵达了旅途的尽头——他所要完成的、所要见证的、所要救赎的……它们已经在虚数之树中生根发芽。
只等待着那迷路的信使,将最后的消息在一切结束前送达。那一刻,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它会成为跨越死亡的镇魂曲,会成为奇迹降临的赞美诗。
世界将在那一刻只为了一个人而转动……让那被强加的罪孽烟消云散,让那被终结的意志继续向前。
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会因你伸向未来”奥托深吸了一口气,翠色的眼眸中却没有计划将要成功的喜悦,只有即将奔赴死亡的宁静
“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它之上的规则……只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我回来了……卡莲”奥托在【树】前站定,抬起头看着那散发着光芒的枝干,而与此同时,五百年前,那位圣女也被人看守着,押往了即将行刑的地方
当一个人真正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乌鸦从枝头飞起,天空阴云密布,太阳也不见了踪影
圣女为民众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镣铐和绞索……
如果琪亚娜她们可以看见,就会发现,如今卡莲要被行刑的地方,正是她们刚刚离开不久的那座废弃教堂前
而和五百年后比,此时的教堂前却并没有卡莲·卡斯兰娜的雕像,有的只有行刑用的绞架
这一刻,时间好像发生重叠,五百年前的教堂如今的投影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它迫害英雄,滋养恶类”奥托停下脚步,而他的前方,一个个阻拦他的敌人从赤色的土壤下爬出
“丑陋遍地……美好无存”赤色的土壤从敌人身上脱落,露出了他们和奥托如此相似的形体
虚空万藏模拟的金色的天火圣裁出现在了奥托手上,他抬起头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金色的火焰在这片空间中燃起
“世间的恶意……就由恶人,来斩断吧”
…………
卡莲沉默着,周围的民众不断窃窃私语,但这也无法阻挡她被送上绞刑架。绳索被人套在了她的脖颈上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片空间内,奥托也提着天火圣裁,向着阻拦他的敌人们冲去。火焰的爆炸逼退了它们,产生了一片空心地带,而奥托就站在那里,将袭来的敌人斩断或是踹飞
拟态的天火圣裁剑刃崩坏,来自虚数的侵蚀也爬上了他的脖颈。但金色的光芒重新在他手中汇聚,拟态·黑渊白花被他所持,贯穿了前方袭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