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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在他怀里扑腾起来,手脚并用,像一只被人拎起后颈的小猫。
"你终于醒了?"他抱着她,走到盥洗室门口,把她放了下来,但依旧用手臂圈着她,不让她逃跑,"我还以为你需要我用一个'速速复苏'咒,才能把你从你那个充满了麻瓜气味的梦里给叫醒。"
"我昨天晚上看书看到很晚!"莉拉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还没完全清醒。
"我知道,"德拉科说,"我看到那本又厚又蠢的书了。我实在不明白,麻瓜们为什么要写一些毫无意义的、关于某个家族一百年里如何生老病死的无聊故事。"
"那也比你看的那些,关于如何用一百种方法折磨家养小精灵的黑魔法古籍要有趣。"莉拉嗔怒地反驳道。
"快去洗漱。"德拉科催促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我再睡五分钟……"她说着,一边往床的方向挪步。
德拉科一把拉住了她。
"不行。"
"三分钟。"
"一秒钟也不行。"德拉科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你如果再不去,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不小心'地打开你的行李箱,把你那些珍贵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件一件全都扔进壁炉里。"
一瞬间,莉拉的睡意像是被强效的清醒咒驱散得一干二净
"你敢!"她指着他,一脸的警惕。
"你看我敢不敢。"德拉科抱着双臂,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莉拉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转身,冲进了盥洗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德拉科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走到她的床边,捡起那本被他扔在地上的书,翻了翻。扉页上,用一种潦草的字迹写着:献给那些用另一种方式,努力抵抗着时间洪流的人。
他撇了撇嘴,把书扔回了床上。
当莉拉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餐厅时,德拉科和纳西莎已经快要吃完了。
"早上好,卢修斯叔叔。"莉拉冲着那个坐在主位上、正优雅地用银质小刀切着煎蛋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莉拉。"卢修斯·马尔福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希望你在假期里,过得还算愉快。"
"愉快极了。"莉拉拉开德拉科身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我学到了很多。比如,有些麻瓜的'水管维修',比我以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德拉科正在喝南瓜汁,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喷出来。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她只是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笑容。
纳西莎看着他们俩之间那些心照不宣的小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快吃吧。"她说,"吃完我们就该准备出发了。我让皮姆西把门钥匙设在了八点整。"
早餐在一种看似平静的气氛中结束了。莉拉和纳西莎上楼去做最后的准备,主要是纳西莎在不停地往莉拉的箱子里,塞各种她认为莉拉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
德拉科站在门厅里等着她们。就在这时,卢修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德拉科,到我书房来一下。"
他心里一沉,但还是跟着父亲,走进了那间总是弥漫着一股旧羊皮纸和冷杉味道的书房。
卢修斯关上门,走到书桌后坐下。
"新学年,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德拉科耸了耸肩,"上课,考试,打魁地奇。跟以前一样。"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卢修斯抬起眼睛,"黑魔王交给你的任务,你还记得吗?"
德拉科感到胃里一阵不适。
"记得。"他低声回答。
"你需要监视哈利·波特。"卢修斯说,"他的一举一动,他接触的每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他和邓布利多之间的任何联系。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汇报给我。"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自己那双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鞋尖。这些话,父亲在假期里,已经用不同的方式跟他重复过无数遍了。
"回答我,德拉科。"
"我明白。"
"很好。你现在是斯莱特林的级长。这是一个很好的身份掩护。"卢修斯继续说,"利用好它,协助乌姆里奇。无论如何,她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人。"
德拉科依旧沉默着。他不想和父亲讨论这些。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他怕莉拉会随时下来,怕她听到哪怕一个字。
倒不是怕莉拉听到什么秘密——他答应过她,他们之间不再有秘密。他只是怕她脸上的鲜活笑意,会因为父亲的话语而瞬间褪色、冻结。
那个会跟他开玩笑、会赖床、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炸毛的女孩,和那个眼神冰冷的莉拉·莱斯特兰奇,他只想留住前者。
"德拉科,"卢修斯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了一声,"如果有一天,黑魔王需要你用哈利·波特的命,来换取你的忠诚,而莉拉,却选择站在波特那边。你会怎么做?"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外,传来了莉拉清脆的声音。
"德拉科?你好了没有?我们要迟到了!"
德拉科像是被赦免了一样,立刻转过身。
"我们得走了,父亲。"他对卢修斯说。
他拉开门,快步逃离了那间书房。莉拉正在门厅中央等着他,看到他过来,小声问道:
"你父亲又教训你了?"
"没有。"德拉科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从书房里跟出来的卢修斯。
纳西莎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件柔软的羊绒围巾。
"好了,孩子们,时间到了。"她走上前,熟练地将围巾给莉拉围好,然后拿出一个古老的银质怀表,塞进了德拉科的手里。"握紧了。"
德拉科握住那个冰冷的怀表,另一只手紧紧地牵住了莉拉。
下一秒,他感觉到肚脐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拉扯感。马尔福庄园那富丽堂皇的门厅,在他眼前扭曲、旋转,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