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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盥洗室的门开了。德拉科走了出来。他的脸已经洗干净了,眼眶还是红的,但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冷漠而疏离的表情。
他没有看莉拉,径直走到椅子边拿起皮姆西送来的那套干净的西装,开始沉默地换上。解开扣子,脱下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衬衫,露出少年清瘦但线条流畅的身体,然后穿上新的衬衫,系好领带,套上西装外套。
仿佛在穿上一层坚硬的、不会再受伤的盔甲。
做完这一切后,他甚至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铂金色头发,确保没有一丝凌乱。
然后他转身迈开步子,径直走出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莉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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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庄园的餐厅。长长的红木餐桌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由无数魔法水晶组成的老旧吊灯。吊灯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光,照在四副摆放得一丝不苟的纯银餐具上。
莉拉走下楼梯时,德拉科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卢修斯和纳西莎也已经就座。
"哦,莉拉,亲爱的,你下来了。"纳西莎一见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快坐。我正和卢修斯说我在巴黎的见闻呢,真是……难以置信。"
莉拉安静地落座,一个家养小精灵立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为她拉开椅子,铺好餐巾。
"您旅途愉快吗,纳西莎姨妈?"莉拉问。
"总的来说还算愉快,"纳西莎拿起雕花玻璃杯,抿了一口水。
"虽然国际女巫联合会的那些会议无聊得能让挪威脊背龙都睡着。你知道吗,他们居然花了整整两个小时,讨论关于在官方晚宴上,黄油啤酒的泡沫高度是否应该有统一标准!"
"法国代表团的维奥莱特夫人坚持认为,泡沫不能超过杯沿的两指宽,否则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而德国的冯·史塔克男爵夫人则认为,泡沫的厚度直接体现了酿造者的诚意。"
纳西莎用一种轻快而夸张的语气描述着,仿佛在分享什么天大的趣闻。
"简直是场灾难。我发誓,如果不是为了布莱克家族的面子,我真想用一个永久粘贴咒把他们的嘴都封起来。"
莉拉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看向对面的德拉科。
他正姿态优雅地切着盘子的食物,没有参与他母亲的话题,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盘子。
"德拉科,你觉得呢?"纳西莎突然转向自己的儿子,"你觉得是法国人对,还是德国人对?"
德拉科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我恐怕对餐桌礼仪的国际政治没有太多研究,母亲。"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我认为,任何形式的争论,只要其本身毫无意义,那么参与其中的人,无论立场如何,都是愚蠢的。"
卢修斯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纳西莎笑容僵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德拉科,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母亲,"德拉科回答。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莉拉看向远处的壁炉。"我很好。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哦?"纳西莎显然不信,"我听皮姆西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前才出来。"
"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来学习,"德拉科说,"仅此而已。"
莉拉下意识地看向他。德拉科依然在专注地切割盘子里的食物,好像纳西莎的话只是一阵穿堂而过的风。
她沉默地喝着南瓜汁。 他做得很好,一个无懈可击的继承人。
没有人会再把他当成一个会哭、会发脾气、时常因为嫉妒而说蠢话的孩子了。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但为什么心脏像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着,让她喘不过气?
"学习?"卢修斯开口了,"我以为马尔福的继承人,在假期里应该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有,父亲。"德拉科转向他,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温度,"正因如此,我才有一个请求。"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拜访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纳西莎很意外,"现在?你们开学不就会见面吗?"
"我知道。我想在他那里暂住一段时间。"德拉科平静地说,"我想利用暑假剩下的所有时间,专心学习大脑封闭术。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熟练掌握大脑封闭术是必要的。"
他刻意加重了"特殊时期"这几个字的读音,目光直视着卢修斯。
卢修斯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当然明白德拉科话里的意思。大脑封闭术,是所有想在黑魔王身边活下去的人,都必须掌握的技能。尤其是对于那些……内心有秘密的人。
"你想去蜘蛛尾巷?"卢修斯问,声音低沉。
蜘蛛尾巷。那个地方莉拉听德拉科提过,是斯内普的家。一个被麻瓜工厂包围的地方。一个与马尔福庄园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的世界。
"是的。"德拉科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突然?"纳西莎追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西弗勒斯……他那里的环境并不好。你需要什么,庄园里没有吗?家里的图书馆有所有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书籍,我也可以……"
"不够,母亲,"德拉科打断了她,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不耐烦的迹象,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书本上的知识是不够的。我需要实战练习。反复的、高强度的练习。只有斯内普教授能做到这一点。而且……"
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而且,我需要专注。在家里,有太多的……干扰。"
莉拉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很好。你终于学会了。学会了怎样把所有柔软的、会让你受伤的东西,都干脆利落地从你的人生里剔除出去。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这是她一直希望他能做到的。冷酷,理智,以自我为中心。可为什么,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闷得发疼。
"我明白了。"卢修斯最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放下酒杯,"你的想法是对的,德拉科。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我会安排。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去。"
"谢谢您,父亲。"德拉科微微颔首,然后重新拿起了刀叉,继续切割着盘子里那块早已冰冷的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