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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的电话，像是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突然投下了一束探照灯，虽然未必能照亮全部真相，却足以让王强他们看清某个危险的角落。
“赵恒和他助理打电话？说了什么？”王强接过小胖的手机，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秦雅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她那一贯清冷的语调，尽量客观地复述：“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路过他休息室门口，门没关严。我听到赵恒好像很生气，在骂他助理办事不利，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录音怎么还有杂音’、‘那个女人贪得无厌’之类的话。然后，他好像提到了……好像是‘老地方’，还有什么‘把柄必须捏死’……我没听太清楚，后面他就压低声音了。但我感觉，他好像还在策划着什么，而且对那个音频似乎也不是很满意。”
“老地方？把柄？”王强重复着这几个词，脑中飞速运转。赵恒骂助理办事不利，嫌录音有杂音，提到“那个女人贪得无厌”，这印证了江晓的猜测，林薇很可能是被利诱和欺骗了，而且赵恒那边拿到这个音频的过程可能并不顺利，甚至音频本身可能存在瑕疵。而“老地方”和“把柄必须捏死”则暗示着后续的动作，或者说，赵恒手里可能还有其他他认为更致命的东西。
“秦雅，谢谢你。”王强真诚地说道。在这个时候，秦雅能冒着风险打来这个电话，这份情他记下了。
“不用。我只是……看不惯某些手段。”秦雅的声音依旧清冷，“你们自己小心。”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休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妈的，这个赵恒，真是阴魂不散！”小胖骂道，“强哥，这个秦雅……她为什么要帮我们啊？她不是一直挺高冷的吗？”
“也许她只是单纯地讨厌赵恒的做法。”江晓若有所思，“不管怎么说，她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录音有杂音’、‘那个女人贪得无厌’，这说明那个音频的来源和制作过程可能存在问题，这是我们可以攻击的点。‘老地方’和‘把柄’，则提醒我们，对方的攻击还没结束，甚至可能有后手。”
他看向王强：“那个‘老地方’，你有什么头绪吗？会不会是跟你过去经历有关的某个具体地点？”
王强皱眉思索。他过去待过的地方不少，酒吧、租住的城中村、打工的餐馆……哪个会是赵恒认为能捏住他“把柄”的“老地方”？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先不管这个‘老地方’。”江晓做出决断，“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危机，尤其是那个音频。既然知道林薇是被利诱，并且可能对录音被恶意使用不知情，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
“可是江老师，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她啊，而且就算联系上了，她被赵恒的人拿捏着，未必敢说实话。”小胖担忧道。
“联系不上，不代表找不到。”江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已经让人去查她的具体住址和联系方式了。至于敢不敢说实话……有时候，让人说实话未必需要威逼，也可以是利诱，或者……让她看清自己被利用的事实和后果。”
他转向王强：“你之前说，林薇家里人生病急需用钱？”
王强点点头：“嗯，分手前听她提过一嘴，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
“这就对了。”江晓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察的弧度，“赵恒能用钱让她开口，我们也能。而且，我们可以给她更好的选择。是被钉在‘恶意诽谤者’的耻辱柱上，还是澄清事实，获得真正的帮助，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强哥，你愿意帮她吗？”小胖有些犹豫地看向王强，“她毕竟……”
王强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他和林薇的过去，算不上愉快的分手，甚至有些不堪。但听到她可能因为家人的病而被逼无奈，甚至被人当枪使来攻击自己，他心里也并非毫无波澜。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帮林薇，也是在帮自己洗刷冤屈。
“如果能让她站出来说清楚真相，我愿意提供帮助。”王强最终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决心，“但前提是，她必须说实话。”
“好。”江晓点点头，“这件事我来安排。我会派最可靠的人去接触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辅之以利。务必让她明白，配合我们，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他又看向小胖：“派出所那边和高利贷朋友那边的证据搜集得怎么样了？”
小胖连忙汇报：“派出所那边有点麻烦，时间有点久，记录不太好查，但我托了个老家的哥们儿，以前在派出所当过协警，他说尽量帮忙找找看。那个帮强哥还钱的朋友，叫大军，我已经联系上了！大军哥一听这事儿，气得不行，说随时可以出来作证，证明强哥当时是被坑了，而且钱早就还清了！”
“很好！”江晓赞许道，“让大军准备好，必要时，我们需要他站出来。派出所那边继续跟进，就算找不到原始记录，能找到当时出警的民警或者了解情况的人作证也可以。”
“明白！”小胖用力点头。
“至于网上那些黑料，”江晓转向王强，“公关稿会发，但作用有限。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我们这边也放出一些‘真料’，对冲掉那些‘黑料’的影响。”
“真料？”王强和小胖都有些疑惑。
“对，真料。”江晓解释道，“比如，你那位朋友大军愿意为你作证的声明；比如，我们找到林薇，如果她愿意澄清，她的声明；再比如，我们主动公布一些你过去确实经历过，但被恶意歪曲的事情的真相版本，用诚恳的态度去面对，而不是一味否认。堵不如疏，有时候，坦诚比掩饰更有力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个‘坦诚’也是有策略的。哪些可以说，哪些需要模糊，怎么说能争取到最大的同情和理解，都需要仔细拿捏。公关团队会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制定详细的方案。”
王强明白了江晓的意思。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用部分真相去对抗全部的谎言，用诚恳的态度去争取舆论。
“好，我明白了，江老师。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王强说道，心中的怒火逐渐转化为一种冷静的斗志。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调整好状态，准备下一轮比赛。”江晓看着他，“舆论战我们来打，但最终决定你能走多远的，还是你的音乐和舞台。只要你一直站在光里，那些阴影就无法将你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