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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刚刚升起时，顾清牧就将念汐送到了念玖堂的巷口，
巷口处站着一个身型颀长身影，清冷的月色倾洒于肩，站在这里等候许久，他的眉眼上增添了些许盼望。
在看到姐弟二人的身影时，眉眼终于松动了些，大步迎上去。
念汐见了父亲，也解开了连日以来的心结，此刻心情舒畅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她面上带着裴鹤从未见过的娇俏和明媚，令裴鹤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
他习惯性的牵过念汐的手，拉着她往药铺走。
被无视的顾清牧满脸黑线。
好在念汐还记得这个阿弟，她拽住裴鹤，朝顾清牧看过去，
“清牧，你快回去吧。”
顾清牧点点头，顺便朝裴鹤行了个礼。
“等阿姐准备好行李，我再来接阿姐。”
念汐点点头，裴鹤这才看见顾清牧这么大个人。
他淡淡回礼，“还未恭喜顾统领高升。”
对于这件事，顾清牧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喜悦感，现下面对自己最亲近的阿姐，自然也不会表露虚假情意。
“多谢殿下。”
裴鹤是何种心思通透之人，一眼便看出顾清牧的心不在焉。
他似笑谈一般随口说，
“今日与你们东樾陛下闲谈，他似乎很欣赏你的才能，并说要赐你家宅和姬妾，看来日后你的前途一片坦荡。”
这话可并不像闲谈，反而像提醒，裴鹤的好心顾清牧心里明白。
皇帝重用人才，除了赏赐家宅财物，便是姬妾美女，而这其中关窍也在这些姬妾上。
美名其曰填充后宅，实则监视而已。
顾清牧面色冷凝了一些，跟在长公主身边五年，他又岂会不懂这些手段。
念汐打断二人的话，温声和顾清牧说，
“夜色深了，还是先回去吧，莫要让父亲担心。”
顾清牧点点头，转而离开了此处。
顾清牧走后，裴鹤拉起念汐的手，二人慢慢往药铺走去。
念汐似在责怪裴鹤今日刻意的多言。
裴鹤一脸无所谓，“要做禁军统领，首先要做的就是抗住君王的猜忌，若连皇帝赐下的姬妾都容不得，这个位置他也坐不稳。”
念汐蹙起眉心，口吻不觉含着担忧。
“阿弟看似性情沉稳温和，实则内里倔强固执，这么些年从未听说他近过女色，要他容纳姬妾，只怕是难。”
裴鹤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时夜深人静，他只想享受和念汐独处的时光。
他攥紧她的手，随口应付了句，
“经历自会改变一个人，他若不想要有的是办法。”
“今日去见了你父亲，心里可高兴？”
念汐点点头，唇角勾起笑意，
“父亲苍老了许多，想来我今日突然出现，他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有宋嬷嬷，她也老了好多……”
她的尾音里流露些许伤感，可整个人还是冒着欣喜的泡泡。
因为念汐的欣喜，裴鹤也不自觉的跟着愉悦起来。
他的心情很容易被念汐影响。
前几日药铺里雇了个年岁不大的男伙计，虽然年纪小，可手脚却很麻利，念汐和裴鹤不在的时候，他将药铺打理的整洁干净，就连窗台上都没有半点灰尘。
念汐很喜欢这样手脚麻利的下手，还特意给他又加了一两月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