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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完，病房再次陷入一阵安静。
林汐低头看着手中的果盘，略一迟疑后，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沈辞面前，轻声问道：“吃吗？”
沈辞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这是把我当猴子喂呢？今天都切了几个果盘了？”
林汐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有吗？”
但笑意还未完全浮现，她的神情就又垮了下来，眼神也暗淡了几分，像是被这一句玩笑刺中了心思。
沈辞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林汐今天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试图弥补什么。她想做点什么，为自己，也为他。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笑着开口：“林汐，谢谢你那天及时赶过来帮我……不然，我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林汐猛地抬起头，整个人错愕地看着他。她似乎没料到沈辞会这样说，连连摇头，声音急促地否认：“怎么会呢？那天都是我太懦弱了……要不是我犹豫不决，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你变成这样，有我一半的责任。”
她的嗓音哽咽，眼眶再次泛红。
沈辞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道：“可是在那么多人里，你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吗？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勇敢。”
“可是我……”林汐刚想争辩，却被他轻声打断。
“我知道你一直心里过不去，觉得对不起我。但我想说，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不是吗？我不是好好地醒过来了嘛？”
林汐听着听着，情绪开始崩溃。那一层薄薄的心理防线，像纸一样被他的温柔捅破。
她扑进沈辞的怀里，哽咽大哭：“我一直害怕……怕你醒不过来……我怕我姐怪我一辈子……我感觉自己像个杀人凶手一样……”
她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像是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沈辞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慢慢地拍着她的背。他知道，林汐需要的不是说教，而是一份接纳。
他曾经见过那个自信、张扬的林汐，而现在这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她，是沈辞最不愿看到的模样。因为自己的伤，她活在阴影里，甚至怀疑自己。沈辞不愿她再这样下去。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低声安抚道，掌心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再哭就不好看了。”
林汐抽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鼻尖通红，鼻涕也滑到了唇边，狼狈极了。
“真的……不好看吗？”她带着浓浓鼻音，怯怯地问，眼神有些茫然。
沈辞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宠溺。
“你笑什么嘛！”林汐嘟着嘴，有点委屈又有点害羞。
“没什么。”沈辞失笑着抽了两张纸巾，细心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林汐没有抗拒，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动作。她脸颊微烫，却没有退开，仿佛这一刻的温度让她有种久违的安心。
擦完后，沈辞又顺手帮她理了理被泪水打湿的碎发，将她耳边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语气轻快地调侃了一句：“嗯，这下好多了，又变回大美女了。”
“就你会说。”林汐破涕而笑，低头咬了咬唇，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把头偏向了一边，眼中却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亮光。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林汐也不再那么拘谨。她拿起自己刚刚切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嘴里还嘟囔着：
“切，你不吃我吃。”
说完还哼起小曲，一边吃着一边晃着脚，俨然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沈辞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嘴角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他拿起手机，随手点开想刷会短视频，结果屏幕一亮，就发现通知栏堆满了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他皱了皱眉，滑开一看——大多数是十几天前的，来自柳如烟和林雾的轮番轰炸，还有几条沈锦川打来的电话和留言。
看着这些久未回复的消息，沈辞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给母亲打电话了。
低头瞄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漂亮国晚上九点，换算一下，华夏那边正好是中午十一点多，母亲应该还没午休。
他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电话。
“喂？小辞啊？”
“妈，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