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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踏在土路里,小童说自己脚踩到泥巴了,脚趾头都进泥水了。
“轰隆隆……”
大童看了眼天空,让他快一些,天马上要下雨了,晚了稻草人要来追他了。
小童一听,回想起稻草人的模样,赶紧拔出脚往前跑,可是没多久前面传来了大童惊恐的叫声,小童顿时愣住了。
他拨开草丛发现大童正瘫坐在前面的泥地上,而面前有个同样戴着帽子的稻草人,只不过这个稻草人看着有些奇怪。
土路中间突兀地立着一个稻草人,它比一般的稻草人要高大许多,穿着褪色的蓝布衬衫和一条沾满泥点的工装裤,不过没有腿,头上歪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稻草人的双臂向两侧伸展,仿佛在拥抱整片麦田。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童的视线无法从那稻草人身上移开。夜色的余晖从背后照射过来,稻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那影子随着麦浪起伏,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动着。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多走了几步,麦穗刮擦着她的裤腿,发出细碎的声响。随着距离的缩短,稻草人的轮廓越发清晰——那衬衫领口处少了一颗纽扣,袖口沾着暗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十步、五步、三步...
小童站在稻草人面前,仰头看着那张被草帽阴影遮盖的脸。稻草人通常只是用麻袋随便套个脑袋,画上潦草的五官,但这个稻草人的头部轮廓异常精细,甚至能看出颧骨的线条和下颚的弧度。
当小童再靠近一些去看那稻草人的时候,猛然如遭雷击,画面缓缓转向那个稻草人时候,空中一道惊雷闪过,稻草人的半边脸亮起,小童这一刻看清了,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上面还有没合上的眼睛,嘴里还在流血。
再然后画面便停止不动了,电影院里的杨少川看到这一幕也是冷汗直冒,惊魂未定。
画面里稻草人帽子下的人头正是杨少川此刻日常一直见到的。
而在这时候,电影画面忽然又动起来了,里面的稻草人人头朝镜头的方向望了眼,随后咧开嘴笑了。
她的笑声从播音器发出,尖锐又刺耳,杨少川都有些不适,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然后发现电影屏幕里的人头被放大许多倍从中窜出来了,狰狞地露出獠牙直逼杨少川面门。
“……!”杨少川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昏暗的仓库,他正靠在墙角,刚才不知何时睡着了。
不过梦中那惊悚的画面还是从他脑海中浮现,一时间不由地抖了抖,这时候他才回想起来,梦里看的那个电影,实际上是他小的时候。
那个小童正是他自己。
也没什么大童,那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幻想出来的一个角色,那一条夜路,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他自言自语走在泥土路,最后怎么回家的,也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听他父母说,他回来时候身上都是淤泥,并且都湿透了,淋着雨回来的。
之后大病一场,忘记了许多事。
“哎?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候一名警察又进来巡查,用手机一照,看到了角落里的杨少川,他不由地皱眉,有些不放心地走上来问。
“哦……没事,我在帮朋友抓犯人,一不小心在这摔了一跤。”杨少川无奈地说。
“是孙警官让你帮忙的吗?”警察问道。
“算是吧……怎么样?他抓住那个幕后的人了吗?”杨少川想着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有在抓的话。
“不知道呢,你没事也回去吧,抓凶手这种危险的事不是你能干的。”警察没和他多说什么,“你怎么样?摔得严重吗?”
“没事没事……”杨少川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便出去了。
警察望着他的背影嘀咕着:“奇怪……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
阳沁给杨少川又发了个消息,半天了也没人回,阳凡都醒来那么久了。
“来了来了,别催了。”人还没到,门外已经传来杨少川的声音,他刚进病房就看到孙武和阳母都在,不由地一愣,“叔叔阿姨好……”
“恩……小伙子,是你提供的线索。”孙武点点头,看不出喜怒,这个时候阳凡还处于养伤期。
“我也只是碰巧在仓库那边发现了……那三个人看起来很可疑……怎么样,叔叔,抓住那个幕后的犯人了吗?”杨少川挠挠头,装出憨厚的样子。
“幕后……算是抓住了吧……不过这种事理论上不该跟你讲的。”孙武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小伙子成家了吗?家里几口人?”
杨少川:“?”
阳凡:“?”
阳沁:“?”
阳母:“?”
“咳咳……算了,当我没问,我下去抽根烟,凡凡你要带点什么吃的吗?”孙武也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尴尬地撇撇嘴扭头问。
“……”阳凡用嘴型表现着。
阳沁连忙转身说:“老姐说她吃不了。”
“好吧……”孙武摸了摸头出去了。
阳母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出去了,她不怎么爱说话,但到了走廊,她声音开始大了,和孙武说着什么,不外乎怎么突然问那个男孩子这事那事的……
“咳咳……”杨少川感觉有些尴尬,也咳嗽两声。
“怎么,你也要下去抽烟啊?”阳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
“没有没有……我不抽烟。”杨少川呵呵一笑。
“你这装的还挺像样子的……不过说回来,多亏你了,把我家凡凡救回来……”阳沁说着有些心疼地看着阳凡。
阳凡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的她只能用眼神表达谢意,这一次是真的欠他一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