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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心。”
“没事。你没听说吗？现在所有人和妖的功力都差不多，我什么都不用怕。”暮霞非常开心。“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办大事。”
“首先，那个受限的高度未必就恰好到我们两个的头顶。其次，就算大家都差不多，我们仍然是二对四，论战斗经验我们更差得多。另外，我猜只有宾客受限制，元元子的门人弟子是不会受限制的。”
“也对。那我尽量避开那些门人弟子。”
暮霞从后窗跳出去，没走几步，就吓了一跳。
一个笑容可掬的迎宾小童从花丛中走出来。“贵客可需要帮助？”
“没事，我就到处走走逛逛。”
“好的。”小童笑眯眯地一直跟在暮霞身后。
“你别跟着我，你令我想起一张非常讨厌的脸，他也喜欢笑眯眯，杀人的时候都在笑。”想起黑水，暮霞打了个寒颤。
小童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好的，那我不笑了。”
“这是重点吗？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暮霞随便选了一条路，狂奔。
等她停下来，转身，那个小童静悄悄地跟在身后。“建议贵客不要单独行动，可能会遭遇危险。”
“比如说，会遭遇什么危险？”
“有些贵客，喜欢吃人，而你恰好是人类。另外有些地方，是师祖的试验场，残留着各种死亡的可能性。若贵客只是想浏览风景，只要告诉我需求，我就能带你去，岂不是方便？”
好吧，换一种办法，暗访变成明查。“你叫什么名字？”
“三十一。”
“什么？姓三？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姓。”
“不，我是师祖的第三十一个造物，所以我的名字就叫三十一。”
“造物？你不是人，也不是妖？”
“对。我曾经是一只海鸥，并没有修炼成妖，师祖把我的灵魂改造之后，放进了人偶中，变成了现在这样。”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脸？”
“好？”三十一带着犹豫答应。
暮霞摸了摸，和瓜瓜的摸起来差不多，又软又滑，是人类孩童的手感。“一点都不像是假的啊。那些试验场，就是用来制造你们？”
“有的是。”
暮霞很想去各个试验场看看，但正事重要。“几天前，有一位道长从蜀山来，他现在在哪里？”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贵客的行踪。各位的恩怨与我们无关，空岛不允许发生报仇、争斗。”
哦，对，我是和大妖怪，也就是蜀山的死对头一起来的。“我对李道长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可以算是半个蜀山弟子。我和那些妖一起来只是因为我没有生辰请帖，根本连怎么来空岛都不知道。你带我去见李道长好不好？”
三十一想了一下，说：“不行。”
暮霞压下怒气，冷静，这意思就是说掌门真的在这里。“阿西和金子来了吗？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银龙尊者的徒弟，你不会连银龙尊者都不认识吧？”
“当然认识，银龙师伯是师祖的大弟子。师伯和阿西师弟都已经到达空岛。”
“那你带我去见他们，他们不是宾客，你总该能说他们的行踪吧？要是还不行，我立刻爆揍你一顿，揍到你的上级出面为止。”
三十一淡淡一笑。“我的身上装备了师祖设计的防御法阵、战斗符咒和一百年的妖修之力，若我们交手，输的只会是你。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阿西师弟，前提是，他愿意见你。”
“那就快走，别废话了。”不知道为什么，暮霞相信他说的话。
阿西和金子住在岛的另外一端，他们飞了好一阵才到达。一条小河包围着几个小山头，形成一个岛中之岛。三十一让暮霞在河边等着，强调对面是门人弟子居住之处，不能过河。河对面的山上也照样有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暮霞看了又看，对了，这些道路也太直了。不仅路太直，房子也太方，就连每一片花草也都是整齐的圆形、三角形、长方形。道路旁边的树，全都一样高，每两棵树之间的距离似乎是完全一致的。天呐，这简直是园艺设计的灾难。
没多久，三十一独自出来。
“怎么回事？你可别说他们刚好不在。”
“他们换了住处。跟我来。”三十一没有带暮霞过河，而是往宾客区飞了一小段，带她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落，这个院子总共就一栋二层小楼。
一进去，就看到阿西正在那里徒手劈木头，每一根木头都和他的腰差不多粗。
“阿西，这位贵客说她认识你们。”三十一说。
阿西抬头看见暮霞，满面笑容连连点头。
三十一说：“那我在外面等，你们谈吧。”
阿西赶紧跑进屋里，把金子叫了出来。金子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啊？这不会是那个婴儿吧？你们没把她还回去？”暮霞大为惊诧。
金子说：“就是她。我们到你说的地方去找过，她的爹娘、祖母全都死于那场祸乱。一则她没有至亲能够交付，二则我实在喜欢这孩子，所以就和她的堂叔说好，收养了这孩子，取名宝珠。”
“哇，那你们当父母亲了，恭喜恭喜。可惜我没准备礼物——”暮霞有点纠结，她从来不喜欢戴各种首饰，这可真是完全拿不出东西来赠送。对了，青岚有首饰。
金子说：“不用，你有这份心意就很好了。”
“我想到主意了，待会儿我去借一个礼物送给宝珠。”暮霞说，“你们怎么住这里来了？不是说门人弟子住那边？”
“因为师祖嫌宝儿太吵，事情又太多。这里除了我和宝儿，没有人需要每天吃饭。”金子笑了一下，“不过也好，要是我们还住在那边，可能还不敢见你了。”
“啊？为什么？”
“张师叔怨恨你破坏了他的超级士兵计划，不知怎么查出来我们和你认识，还差点连累师傅，所以……”金子停了一下，拍拍宝儿。“总之，师叔严令禁止我们与你交往。”
“只要你师傅没禁止，就不用搭理他。”
“你不懂。”金子苦笑。“很多年以前，师叔有恩于师傅，更是通过师叔的引见，才得以拜师。师傅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师叔对着干。”
“你师傅后来的？诶，那为什么他是师兄？论年纪？”
“不，师祖的徒弟，按照实力来排序。”
“好吧，那不难为你们，我赶紧离开比较好。”暮霞转身欲走。
阿西一顿比划。金子翻译：“阿西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想找到蜀山掌门，据说他前几日来拜访你们师祖。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金子摇头。“抱歉我们才刚到，并不知道蜀山掌门也在空岛。”
暮霞说：“没事，我自己找。你们帮我拖住门口的三十一，我从后面逃跑，省得他一直盯着我。”
金子说：“没用的，你躲得了三十一，还有四十一、五十一，空岛上到处都是他们，不会让你到处乱闯的。”
阿西比划。金子翻译：“你遇到的是三十一，还算幸运，他和阿西关系比较好，所以才会带你来见我们。阿西说，等他去和三十一谈一谈。”
阿西果然转身出门去了。
金子说：“来，帮我抱一会儿。”
“不不不，我怕我稍微用力，她的小脑袋就掉了。”
“哈哈……”金子压抑着笑声，怕惊醒正在打瞌睡的小婴儿。“哪有那么夸张？”
阿西带三十一进来。
三十一说：“李道长此时正在一个试验场中，没有生命危险，他只是在帮师祖测试一个法阵。”
暮霞说：“你早说不好吗？非得绕这么大个圈子？”
“我不确定你的身份、来意，是不是坏人，怎么早说？若不是阿西再三恳求，我才不会告诉你。”
“知道了，看在阿西的面子上，赶紧带我去见掌门。”
“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何必还急着去见？等他完成测试，师祖就会履行承诺，帮他救人。”
“当然要去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你——”三十一气极了。
阿西满脸焦急，拍拍三十一的肩膀。不知道他们用师门秘法传音说了些什么，三十一平静下来。
“走吧，我偷偷带你去看他一眼。一定要听我指挥，叫你走就走，叫你停就停。若是惹出事来，我们三个都会被你连累。”
“多谢，我一定不会惹事。”目标达成的情况下，暮霞也是能够温和有礼的，不过，是不是真的能不惹事，得看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