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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穹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十八尊青铜鼎从毒雾中浮现，鼎耳处镶嵌的松果体装置正将毒雾凝成液态金属。
陈警员战术背心的警报器突然爆响，年轻警员扑向正在融化的地砖：“祁队！分子式在重组空间结构！”
祁风虹膜上的血丝再度绷紧。
当记忆回溯强行启动时，他看见三个月前银行劫案的绑匪——那个被暗影植入手部神经芯片的男人，临死前瞳孔里晃动的正是此刻毒雾的墨绿色。
严悦突然按住他突跳的太阳穴，女心理学家小臂的电子纹路正与青铜鼎产生共振：“别用回溯！他们在毒雾里掺了记忆干扰素……”
毒雾突然凝成无数细针。
赵教授的防护服左臂瞬间被蚀穿，老教授踉跄着撞向中央青铜鼎，怀里的殷墟甲骨拓片如蝶群纷飞。
当那些三千年前的卜辞接触鼎身时，突然燃烧成幽蓝火焰，在毒雾中勾勒出暗影首领的轮廓虚影。
“坎卦转艮卦！”祁风甩出战术腰带上的电磁锁，缠住即将坠入毒雾漩涡的赵教授。
严悦同时将量子芯片拍向自己锁骨处的紫光斑，皮下组织突然浮出116个发光节点，与鼎耳松果体形成能量回路。
毒雾在剧烈震颤中坍缩成二维平面，露出地面下若隐若现的六边形蜂巢结构。
陈警员的惊呼从东北角传来。
年轻警员的作战靴正被地砖吞噬，碳纤维材质的靴底竟与青铜发生化合反应。
“是范德华力陷阱！”严悦的防护面罩蒙上白霜，她小臂的电子纹路开始逆向流动，“这些地砖的分子间隙被设定成……”
地面塌陷来得毫无征兆。
祁风在失重瞬间将严悦推向相对完整的坤位地砖，自己却被突然暴涨的毒雾缠住脚踝。
下坠时他看见陈警员在空中抛出电磁攀索，赵教授的老花镜片上反射着蜂巢结构底层暗红的磷光——那分明是七百二十三个案发现场都出现过的特殊光谱。
严悦的手突然穿透毒雾。
女心理学家扯断颈间生物芯片项链，任由116颗纳米珠坠入深渊。
当珠体与毒雾接触爆炸时，产生的反冲气流将祁风掀回塌陷边缘。
两人十指相扣的瞬间，祁风瞥见她后颈芯片组迸出的电火花——那是三年前救他时留下的旧伤位置。
“抓紧！”赵教授嘶吼着甩出考古探铲。
老学者布满青筋的手正被青铜鼎耳割得鲜血淋漓，铲头卡住的蜂巢结构缝隙里渗出黑色粘液。
陈警员用战术匕首刺入岩壁的火星照亮深渊，年轻警员牙关咬出的血丝渗进防毒面具：“祁队！下面有生物电场反应！”
祁风右耳的骨传导通讯器突然炸响暗影组织的加密波段。
当记忆回溯不受控地闪回至警校毕业典礼时，他忽然看清礼堂吊灯上暗藏的三螺旋标志——那个始终背对众人的嘉宾，右手无名指的松果体戒指正在吸收全场人的生物电。
严悦的尖叫将祁风拽回现实。
女心理学家悬空的小腿被毒雾凝成的触须缠绕，防护服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化。
祁风单手扣住岩缝里的青铜残片，锋利的商代雷纹割开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莫比乌斯环状的血链。
当血链缠住严悦脚踝的瞬间，整个蜂巢结构突然翻转。
赵教授的探铲柄浮现出甲骨文写的倒计时，老教授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些不是饕餮纹……是胚胎干细胞分裂图谱！”
深渊底部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陈警员腰间的电磁脉冲弹自动解锁，年轻警员在坠落中嘶吼着扯开引信：“祁队！下面是……”蓝白色电弧炸开的刹那，祁风看见严悦锁骨处的紫光斑突然投射出三维人体解剖图——第116位受害者的心脏位置，正闪烁着与深渊底部相同的生物电频率。
塌陷边缘的青铜残片开始量子化。
祁风抱着严悦在蜂巢格间急速下坠，防毒面具的目镜映出上下颠倒的星空——那些星子竟是用被害人DNA编码的星图。
当陈警员的脉冲弹残光照亮岩壁时，所有人都看见了自己倒悬的身影，那些影子正被某种液态金属吞噬重组。
最后的抓握点消失在指缝间时，祁风将严悦的头按在胸口。
下坠的呼啸声中，他听见赵教授防护服里飘出的安阳民谣，陈警员作战记录仪循环播放的婚礼誓言，以及自己警徽碎裂时发出的、与三年前暗影首领袖扣落地完全相同的清鸣。
黑暗吞没一切的瞬间，严悦染血的唇擦过他耳际：“116赫兹……”女心理学家的气息在防毒面具里凝成冰晶，“是胎儿心跳的频率……”
当失重感转为漂浮时，祁风尚未睁眼便已感知到四周的异样。
不是坠落该有的气流嘶鸣，而是某种粘稠的静谧，就像胎儿沉睡在羊水中的绝对安宁。
严悦的心跳声突然在他掌心具象化，变成无数振翅的纳米机械虫，而陈警员战术背心的荧光条正在黑暗中溶解成胚胎脐带状的发光体。
某种超越五感的震颤从深渊底部漫上来，祁风被血糊住的睫毛突然结出霜花。
在霜花折射的微光里，他看见七百二十三个被害人的残影正从四面八方聚拢，每个人胸口都嵌着块闪烁116次/分钟的发光体——那是人类胚胎在母体孕育到第十六周时，心脏特有的搏动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