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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年跟在后面,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得,这下是彻底没法善了了。
萧尊曜眼神未动,只侧头对门口的夏栀栩沉声吩咐:“关门。”
夏栀栩手忙脚乱地合上那扇快被踹散架的门,心里把萧恪礼骂了八百遍——要不是这睢王殿下没事找事拍照片,哪来这么多风波?
“父皇,”萧尊曜转回头,目光与萧夙朝对峙,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吓到母后了。”
萧夙朝胸口起伏,视线死死锁在萧尊曜身上,像是要喷出火来:“她是朕的皇后!朕与自己的皇后说话,轮得到你在这儿挡着?”
“她同时也是儿臣的生母。”萧尊曜寸步不让,身形挺拔如松,“儿臣护着母亲,天经地义。”
气氛瞬间僵住,空气里仿佛有电光石火在噼啪作响。澹台凝霜轻轻拍了拍萧尊曜的胳膊,指尖带着温软的力道。萧尊曜感受到母亲的示意,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动,缓缓侧身让开了位置。
澹台凝霜站起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她走到萧夙朝面前,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又软了下来:“哥哥~”
这一声刚落,萧夙朝浑身的戾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将人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还带着点没消下去的闷火:“萧恪礼那混小子人呢?”
萧尊曜在一旁凉凉开口:“三楼电竞房打王者呢。您老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照片是您二儿子拍的,要算账找他去,别在这儿迁怒我母亲。”
澹台凝霜被萧夙朝箍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软糯地劝道:“对啊,人家就是解不开那根绳子,尊曜才帮忙的嘛。而且念棠当时就说过恪礼了,他就是小孩子心性瞎胡闹。老公,你别气了好不好?”
她刻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指尖还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
萧夙朝抱着怀里温软的人,闻着她发间熟悉的香气,那股子冲到头顶的火气总算一点点往下压。可一想到照片里两人亲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咬牙:“那臭小子拍照片也就罢了,你……你还吃他递的橘子!”
澹台凝霜被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从他怀里挣出点空隙,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那不是想气气你嘛,谁让你一上来就凶巴巴的?”
萧夙朝被这一下亲得心头一麻,剩下的火气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又气又疼的无奈。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放软了些:“下次再敢吃别人递的东西……”
“知道啦,”澹台凝霜伸手捂住他的嘴,笑着眨眼,“下次等你来了再吃,行了吧?”
一旁的萧尊曜看得眉峰直跳,默默转身去拿茶几上的火龙果——得,这俩人一腻歪起来,根本没别人什么事。
萧尊曜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多余,索性转身默默回了房间。门板合上的轻响刚落,萧夙朝便头也不抬地对身后的萧锦年道:“下去吧。”
萧锦年早就想溜了,闻言立刻抬脚往楼梯走,心里嘀咕着父皇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方才还剑拔弩张,这会儿眼里就只剩母后了。
门外的夏栀栩和栀意见状,也识趣地退到廊下守着,一人一边倚着廊柱,默契地做起了“门神”。这夫妻俩的独处时间,还是别去打扰为妙。
客厅里终于只剩两人,萧夙朝将澹台凝霜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沙发,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腿上。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方才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眼底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把你给朕。”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缱绻,“朕的皇后,朕想你了。方才那样,有没有吓到?”
澹台凝霜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没。”
萧夙朝喉结微动,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声音又低了几分:“今夜……可以吗?”
澹台凝霜脸颊微红,轻轻推开他一点,小声道:“不可以,来那个了。”
萧夙朝一愣,随即了然,眉头微微蹙起,满是心疼。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愈发温柔:“无妨。朕昨日给你囤了货,夜用、日用、护垫、安睡裤,不同尺寸的都有,都是你用惯的牌子,放在衣帽间最下层的柜子里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你先歇会儿,朕去给你煮碗红糖姜茶暖暖身子,加了桂圆和红枣的,不苦。”
澹台凝霜却抓紧了他的衣襟,不让他走,声音带着点软糯的依赖:“要你陪我。”
萧夙朝心头一软,重新坐回沙发,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得像春水:“好,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三楼电竞房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萧恪礼却没心思操作,盯着屏幕上“失败”的字样气鼓鼓地砸了下桌子:“什么破队友!坑死了!”
萧锦年坐在旁边的电竞椅上,单手划着手机刷热搜,忽然“咦”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屏幕上一条热搜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标题赫然是“神秘男子与贵妇人举止亲密,疑是豪门秘辛”,点进去一看,视频里正是萧尊曜给澹台凝霜解围裙的画面,只是被剪得只剩下两人靠近的片段,配上暧昧的背景音乐,怎么看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们快看这个!”萧锦年把手机递过去,语气凝重,“大哥给母后解围裙的视频被人恶意剪辑了,还冲上热搜了。”
萧恪礼凑过去一看,瞬间炸了:“我靠!这谁干的缺德事?我明明只把照片发给父皇了,连朋友圈都没发!”他急得抓了抓头发,“完了完了,这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还不得把母后骂死?”
萧念棠也停了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搞事,看咱们不顺眼想泼脏水。”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萧尊曜走了进来,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神色冷冽:“不用猜了,孤知道是谁干的。”他扫了众人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咱们这次来御叱珑宫是临时决定的,行程根本没对外透露,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在饭局上动手脚,还能精准拍到那一幕?”
萧恪礼摸着下巴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是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还有饭局上被你甩出去的那个醉汉!那女的当时看母后的眼神就不对劲,那醉汉更不用说,被大哥扔出去的时候还放狠话来着。”
“还算有点脑子。”萧尊曜颔首,“穿香奈儿的那个,顶多知道咱们家非富即贵,未必清楚具体身份。母后刚才给孤发消息,说已经让人去咱们吃饭的那家商场查监控了。”他顿了顿,补充道,“父皇已经让人去删热搜了,这事暂时别往外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他看向萧恪礼:“恪礼,你去查查那两个人现在在哪,盯紧了。”
“行,包在我身上!”萧恪礼立刻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起来。
就在这时,电竞房的门被推开,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的腰走了进来。澹台凝霜脸色还算平静,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轻声道:“不用那么麻烦。”
她看向萧尊曜,语气从容:“让江陌残去那家火锅店开个直播,就说粉丝偶遇,顺便让店员配合着查查当时的监控。尊曜,你去给那两个人‘上点强度’,别太过火,让他们知道厉害就行。”
萧尊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让江陌残开直播是为了制造舆论,让商场总经理不得不放出监控;查监控是为了拿到那两人出现在现场的证据;而所谓的“上点强度”,不过是施压让他们露出马脚。只要能证明是这两人恶意剪辑,以澹台凝霜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明白。”萧尊曜点头应下,转身就往外走,步伐沉稳,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敢动他母亲,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萧夙朝搂紧了怀里的人,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都交给他们去办就好,别累着自己。”
澹台凝霜靠在萧夙朝怀里,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看着评论区那些不堪入目的话,眉头越皱越紧,语气里带着委屈:“真懒得跟他们闹了,人家明明什么都没做嘛……你看这些评论,一口一个骂我不知检点的,气死了。”
萧锦年坐在旁边,看着父皇母后旁若无人地腻歪,举着受伤的胳膊晃了晃:“母后,您老人家能不能关照一下您小女儿这只刚拆夹板的胳膊?要秀恩爱回房间行吗?这儿还有伤员呢,看不得这个。”
萧夙朝眼刀立刻飞过去:“怎么跟你母后说话的?没大没小!”
澹台凝霜忽然蹙了蹙眉,往萧夙朝怀里缩了缩:“我肚子疼。”
萧夙朝顿时慌了神,哪还顾得上教训小女儿,连忙扶着她起身:“回房回房,走走走,朕给你揉肚子去。锦年,记得按时吃药,别偷懒。”
萧锦年看着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她转头看向旁边啃苹果的萧翊,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萧翊你看你干的好事!当初要不是你咬我胳膊,你姐我能气得火急攻心发烧?不发烧能喝那么苦的药?我还有凝血障碍呢,这简直是buff叠满了!话说回来,我真是充话费送的吧?”
萧念棠在一旁补刀:“你是垃圾桶里捡的,比充话费送的还不如。”
“姐!”萧锦年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往电竞椅上一靠。
萧恪礼刚查完那两人的踪迹,闻言乐了:“没事,你二哥我比你还惨。萧尊曜以前还说过,我是顺着河飘到宫里,父皇母后于心不忍才把我捡回来养大的。跟他比起来,你这算什么?不过说真的,别惹你们太子哥哥,那家伙嘴忒毒,做事忒损还忒阴,惹了他没好果子吃。”
萧念棠啧啧两声:“啧啧,锦年,你现在知道自己不是最惨的了吧?你二哥才是真·天选倒霉蛋。”
萧锦年眼睛一亮,凑过去跟萧念棠咬耳朵:“姐,二哥跟我说,母后当年生你的时候,你死活不肯出来,还是我在娘胎里一脚把你踹出来的呢。”
萧念棠伸手敲了她一下:“胡说八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管我叫一辈子姐姐!”她转头看向萧恪礼,眼神里带着威胁,“还有你,萧恪礼,别以为你是我二哥就能随便造我谣,你信不信我见一个人就跟谁说你的黑历史?”
萧恪礼一脸茫然:“我有什么黑历史?”
萧念棠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锦年,你可不知道,你二哥小时候有多蠢。他把父皇最宝贝的那套笔墨纸砚给弄坏了,不敢跟父皇坦白,跑去跟大哥说。结果大哥正查看被弄坏的砚台呢,就被父皇逮了个正着。”
她顿了顿,看着萧恪礼越来越黑的脸,笑得更欢了:“大哥为了报复他,愣是让他在寒冬腊月里,跑着去拿自己的俸禄,买了套乌金木的文房四宝赔给父皇。最绝的是,大哥还从中吃了回扣,把他那点俸禄克扣得所剩无几。后来他跑去跟父皇告状,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弄坏砚台的事说漏嘴了,父皇气得罚他半年俸禄,用来赔那套新的笔墨纸砚——等于说,他不仅白跑了一趟,还倒贴了半年俸禄,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