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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夙朝立刻抬眼,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你母后睡得多香,闭嘴,别吵醒她。”
萧尊曜顺势屈膝行礼,动作轻缓得没带起半分声响:“儿臣见过父皇。”
萧夙朝“嗯”了一声,视线转向门口,眉峰微挑:“萧恪礼人呢?磨磨蹭蹭的,是等着朕亲自去请?”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萧恪礼吊儿郎当地晃了进来,衣袍下摆扫过门槛时还带起阵风,他双手插在袖袋里,脸上挂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这儿呢这儿呢,父皇您喊魂呢?”
萧夙朝放下书卷,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听不出喜怒:“尊曜,把翊儿给朕。”
萧尊曜刚将萧翊递过去,小家伙就搂着萧夙朝的脖子蹭了蹭,奶声奶气地汇报:“父皇抱,皇爷爷方才说想景晟了,让恪礼哥哥一会儿把弟弟抱过去呢。”
“知道了。”萧夙朝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目光却冷不丁射向萧恪礼,“一会儿让落霜抱过去就行。”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睢王殿下,如今本事越发大了,连朕的太子爷都敢威胁,方才在慈安宫那番威风,真是让朕开了眼。”
萧恪礼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挠了挠头想辩解:“父皇您听谁说的?那不是威胁,是……是兄弟间的友好协商……”
“友好协商?”萧夙朝挑眉,随手将萧翊放在腿上,慢悠悠地翻了页书,“用母后做要挟,逼你大哥答应你的条件,这就是你说的友好协商?”他抬眼扫过去,眼神陡然沉了几分,“看来前几日罚你抄的《论语》,是半点没进脑子。”
萧恪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犟嘴,只能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得,看来今日这顿罚,是躲不掉了。
萧夙朝正低头逗着怀里的萧翊,指尖挠着他软乎乎的下巴,余光抽空往萧尊曜那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示意。
萧尊曜接收到父皇的目光,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合着什么得罪人的事都让我来做。”话虽这么说,他却毫不犹豫地从萧恪礼手里接过戒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尺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得萧恪礼后颈直冒凉气。
“历练历练总是好的。”萧夙朝慢悠悠地开口,指尖捏了捏萧翊的耳垂,“你是太子,也是长子,管束弟弟妹妹本就是你应尽的义务。”
这话像是给萧尊曜注入了强心剂,他瞬间来了精神,扬了扬手里的戒尺,冲地上的萧恪礼挑了挑眉:“来吧,孤的好弟弟,好好尝尝这戒尺的滋味。”
“啪!”
一声闷响,不是戒尺落手的声音,而是个软枕精准地砸在了萧尊曜脸上。
萧尊曜吃痛地捂着脑袋,疼倒是不疼,就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愣了愣——他母后这准头,怕是偷偷练过吧?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软枕砸落时,里面掉出个浓妖紫的玉镯,莹润的光泽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一看就价值不菲。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看向床榻。
帐幔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澹台凝霜坐起身,青丝有些凌乱,睡眼惺忪地扫了眼地上的镯子,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吵死了,大清早的闹什么?这谁的镯子?”
“母后母后!”萧翊一听她的声音,立刻从萧夙朝怀里挣出来,小短腿蹬蹬蹬跑到床边,扒着床沿仰着小脸看她。
萧夙朝一把将他捞了回来,按在怀里拍了拍:“闭嘴,你母后刚醒,只能朕来抱。”说着,他抬眼看向萧尊曜,眼神带着审视,“太子殿下,这镯子是送谁的?”
萧尊曜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是……是给定国公的荣乐郡主准备的。她才六岁,儿臣想着先攒攒聘礼,将来好娶她。”
澹台凝霜听得直扶额,这孩子才多大,就开始惦记人家小姑娘了?她没好气地白了萧尊曜一眼。
“栀意,”萧夙朝扬声喊了句,“把那镯子捡过来。”
殿外的侍女应声而入,刚要弯腰,萧翊已经像只小炮弹似的挣脱萧夙朝的怀抱,扑到澹台凝霜床前,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在她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奶声奶气地撒娇:“母后,我好想你呀!二哥刚才欺负我,大哥还拿戒尺要打他,父皇说我跳起来够不着马镫……”
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脑袋在澹台凝霜怀里蹭来蹭去,把方才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澹台凝霜听着萧翊的哭诉,又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萧恪礼,眼底泛起几分无奈的笑意。她没说话,只抬眼给了萧夙朝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又藏着几分敲打之意。
萧夙朝立刻会意,悄悄伸手拉了拉萧尊曜的衣角。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事不妙”四个字。下一秒,“扑通”两声闷响,萧夙朝竟也跟着萧尊曜一起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厚重的声响,两人脊背挺得笔直,膝盖以上半点不敢松懈,那模样比刚才萧恪礼跪着时还要规矩几分。
萧恪礼本还缩着脖子,见父皇和大哥竟齐齐跪下,顿时来了底气,梗着脖子嘚瑟起来:“哎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方才不是还要拿戒尺打本王手心?怎么这会儿也跪下了?”他故意扬高了声音,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得意。
澹台凝霜斜睨他一眼,语气淡淡:“看来睢王殿下是觉得跪得不够舒坦,要不要本宫叫暗卫来‘招呼’你一下?”
萧恪礼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母后饶命,儿臣知错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萧夙朝和萧尊曜却异口同声道:“他用。”
父子俩一唱一和,倒把萧恪礼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妈咪,”萧翊在澹台凝霜怀里蹭了蹭,小手扒着她的衣襟,委屈巴巴地仰起脸,“你看看翊儿的脖子,二哥勒的!他就那么拎着我,从慈安宫一直走到养心殿,走了好长好长一路呢!”
澹台凝霜伸手轻轻摸了摸他颈间的红痕,眉头微蹙。她将左手小臂随意搭在身侧的软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缎的纹路,慢悠悠开口:“现在是午后,正是歇午觉的时辰。陛下扰了本宫清净,太子在本宫面前动戒尺想行私刑,睢王殿下呢,竟敢拎着本宫的小儿子耍威风。”
她每说一句,目光便扫过一人,语气平静无波,却让跪在地上的三人都莫名心头一紧。
萧恪礼眼珠一转,趁机补刀:“母后,还有呢!大哥不光拿戒尺吓人,他还偷偷攒聘礼呢!那浓妖紫的镯子一看就价值连城,保不齐是冲着定国公府的权势去的,哪是真心想娶人家小姑娘?”
这话一出,萧尊曜顿时急了,刚想辩解,却被澹台凝霜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着萧尊曜,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哦?攒聘礼?太子殿下倒是说说,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萧尊曜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是觉得国公府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看着比宫里的点心还讨喜吧?
萧夙朝见状,赶紧打圆场:“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随口胡说的,霜儿你别当真。”
“陛下也觉得是胡说?”澹台凝霜挑眉,目光转向他,“那方才是谁说‘历练历练’,还让太子管束弟弟妹妹?如今他连自己的心思都管不住,陛下倒来替他圆谎了?”
萧夙朝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陪着笑:“是朕考虑不周,该罚,该罚。”
一旁的萧翊看得津津有味,小手还在澹台凝霜怀里拍着,像是在给这场“家庭审案”叫好。殿内跪着的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心虚,偏生做主的这位还没发话,谁也不敢先起来——看来今日这养心殿,是注定要热闹一阵子了。
澹台凝霜指尖漫不经心地梳理着萧翊柔软的发丝,忽然抬眼看向萧尊曜,语气平静地喊了声:“萧尊曜。”
萧尊曜脊背一挺,应声如雷:“欸!”那架势,比在朝堂上应答还要恭敬几分。
澹台凝霜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却冷了几分:“昨日那位节度使之女,你是怎么处理的?本宫倒是不知,何时睢王殿下已有了王妃,还是个敢在宫外锦绣庄对锦瑟帝姬、锦华公主出言不逊的主儿。”
萧尊曜闻言,脸上不见半分慌乱,条理清晰地回禀:“回母后,念棠与锦年受的委屈,儿臣已让她加倍还回来了。那节度使之女竟敢自称为恪礼的王妃,儿臣已下令,罚她一个月内日日掌嘴三十下,省得她再满嘴胡吣。”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厉色,“至于她藐视帝姬、公主之罪,儿臣已奏请父皇,将节度使从正五品降为庶七品巡抚,其府中女眷每日受淋水之刑一个时辰,为期半年,以儆效尤。”
澹台凝霜听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殿内:“念棠、锦年擅闯养心殿,惊扰本宫歇息,各写一千字检讨,明日卯时前交到本宫这儿。”
两个小姑娘在地上乖乖应了声:“儿臣遵旨。”
“萧恪礼,”澹台凝霜看向地上的人,“拎着翊儿胡闹,还敢威胁太子,罚抄三千字《礼记》。”她又转向萧尊曜,“你动用私刑,虽事出有因,但规矩不能废,罚抄五千字《贞观政要》。”
最后,她侧了侧身,对着萧夙朝柔声道:“夙朝,起来给本宫揉揉腰,方才被你们吵得,这腰都快疼死了。”
萧夙朝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来了来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替澹台凝霜按揉着腰侧,力道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萧恪礼一听罚抄字数,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喊:“这不公平!您的大儿子方才还要用戒尺要打我手心呢,怎么没算上?”
澹台凝霜掀起眼皮看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原则上来说,确实不太公平。”她顿了顿,指尖在萧翊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可原则这东西,向来是握在本宫手里的。怎么,睢王殿下打算以下犯上?”
萧恪礼瞬间蔫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澹台凝霜却没打算放过他,转头对萧尊曜扬了扬下巴:“太子爷,方才恪礼不说,本宫倒忘了。戒尺,补上。”
萧尊曜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脆生生应道:“好嘞!”他弯腰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戒尺,走到萧恪礼面前,扬手就作势要打。
“别别别!”萧恪礼吓得赶紧闭眼,却半天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他偷偷睁眼,见萧尊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戒尺悬在半空没落下。
“母后只是说补上,没说现在就得打。”萧尊曜慢悠悠地收回戒尺,“校场还等着呢,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萧恪礼一听“校场”二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来今日这罪,是注定要受全了。
澹台凝霜看着兄弟俩这副模样,又瞥了眼正专心替她揉腰的萧夙朝,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她拍了拍萧翊的背:“好了,都起来吧,杵在这儿碍眼。”
地上跪着的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萧念棠和萧锦年互相搀扶着起身,萧尊曜揣着戒尺站到一旁,萧恪礼则慢吞吞地爬起来,揉着发麻的膝盖,心里把这一家子都念叨了个遍。
唯有萧翊还赖在澹台凝霜怀里,小手揪着她的衣襟,好奇地问:“母后,什么是淋水之刑呀?”
澹台凝霜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是不听话的人该受的罚。翊儿要乖乖的,就不用知道啦。”
萧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很快又被窗外飞过的鸽子吸引了注意力,叽叽喳喳地指给她看。殿内的气氛,总算从方才的凝重,渐渐回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