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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本就胆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萧恪礼过于严肃的模样一吓,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胖手死死揪住萧夙朝的衣襟,眼泪鼻涕糊了他满襟。
“小点声!”萧夙朝眉头一蹙,拍着萧翊的背轻声哄着,“吓着翊儿了。查到什么了?”
萧恪礼低头瞥了眼哭得惊天动地的三弟,嘴角抽了抽,才捧着古书上前一步:“儿臣去初染阿姨那里翻了医案,又查了古籍。母后体内有残存的鬼魂之力,与那宫女下的水银恰好相克——也就是说,水银对景晟其实构不成致命伤害。”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书页上:“真正有问题的,是接生的太医。儿臣从初染阿姨那求来了九转还魂丹,或许能救景晟,只是……”
“只是什么?”萧夙朝猛地抬头,眼底燃起一簇微弱的光,抱着萧翊的手臂都在发颤。
“药引是什么,古书上没写。”萧恪礼的眉头拧成个川字,“只说需至亲精血,可没指明是谁的。”
榻上的澹台凝霜原本死寂的眸子骤然亮起,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落霜连忙上前扶她:“是父母或亲兄弟姐妹的一滴血。古籍上有记载,九转还魂丹需至纯至亲之血引动药性,方能逆转生死。”
“朕来!”萧夙朝想也不想便开口,掌心已凝聚起灵力,“朕是他父皇,我的血一定可以。”
“不可。”萧恪礼立刻出声阻拦,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萧尊曜,语气里带着点没好气的委屈,“必须是大哥来。儿臣查过,大哥上次揍我时用的灵力是冰系,偏偏又遗传了母后的朱雀神力——冰与火,阴阳相克,正是这丹药最需要的药引。”
他说着,突然转向萧尊曜,鼓着腮帮子控诉:“说真的,大哥,你上次把我揍得老狠了,下手那叫一个不留情,你当我是你亲弟弟吗,萧尊曜?”
萧尊曜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他上次是气萧恪礼偷偷溜出皇宫闯了祸,下手是重了些,可谁让这二弟总爱揣着副小大人的模样惹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澹台凝霜的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恪礼说得对,尊曜的灵力属性最合适。尊曜,过来。”
萧尊曜抿了抿唇,快步走到榻边,看着那小小的襁褓,又看了眼母亲苍白的脸,终是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萧恪礼这才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玉瓶,瓶身剔透,里面静静躺着一粒鸽卵大小的丹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他将玉瓶递向萧尊曜,声音终于软了些:“喏,丹药在这。取血的针初染阿姨也给了,你轻点,别跟揍我似的那么用力。”
萧尊曜没理他,接过玉瓶的手却稳得很。萧夙朝抱着萧翊退到一旁,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襁褓和即将落下的那一滴血上,连萧翊都忘了哭,只是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大哥的动作。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烛火跳动的轻响,和每个人屏紧的呼吸。
萧尊曜捏着那枚银针的指尖微微泛白,目光落在襁褓中毫无生气的小弟脸上。那青紫尚未褪尽的小脸皱巴巴的,像颗被霜打过的果子,看得他心口一阵发闷。
“下手轻些。”澹台凝霜的声音带着颤,掌心已沁出冷汗。
萧尊曜喉结滚了滚,抬手将银针往指尖一刺。殷红的血珠刚冒出来,他便迅速倾身,让那滴温热的血珠恰好落在九转还魂丹上。
金光骤然炸开,玉瓶里的丹药“嗡”地一声悬浮起来,化作一道暖融融的光流,顺着那滴血迹钻进襁褓。
殿内众人屏息凝神,连烛火都似停了跳动。
起初并无动静,萧翊攥着萧夙朝的衣襟,小奶音带着哭腔:“弟弟……不动……”
话音未落,襁褓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嘤咛,细得像蚊蚋振翅。
“动了!”稳婆失声惊呼,膝头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萧夙朝箭步上前,只见那小小的身子忽然动了动,原本紧闭的眼皮颤了颤,竟缓缓睁开条缝。那双眼眸尚未褪去新生的浑浊,却透着股顽强的光亮,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冲破寂静——比先前那次要绵长、有力得多,像道惊雷劈开了满殿的阴霾。
“活了……真的活了!”凌初染长舒口气,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朱雀神力与冰系灵力相济,竟能引动丹药至纯之力,这孩子……是个福泽深厚的。”
萧尊曜站在原地,看着那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指尖还残留着针扎的微痛,耳根却悄悄红了。方才萧恪礼那句“你当我是亲弟弟吗”还在耳边打转,他别扭地别过脸,却忍不住又偷偷瞥了眼襁褓。
萧恪礼抱着古书凑过来,小眉头舒展不少,却仍不忘嘟囔:“算你有点用,没白揍我那顿。”
“恪礼。”澹台凝霜轻声唤道,眼底已染了笑意,“等你弟弟好了,让你大哥再揍你一顿,就当是谢礼?”
萧恪礼脖子一缩,抱着书退到萧尊曜身后,小声嘀咕:“母后偏心。”
萧恪礼被母亲打趣得耳尖发红,忙将怀里的古书往萧尊曜怀里一塞,转身就去够萧夙朝臂弯里的萧翊:“翊儿,来二哥抱,让父皇好好抱着景晟,省得他一颗心总悬着。”
萧翊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手使劲往萧尊曜那边伸:“不要二哥抱,要大哥抱!”
萧尊曜刚接住那本沉甸甸的古书,听见这话,抬手就把书卷往萧恪礼脑袋上一敲,闷响一声带着几分力道。“过来。”他对着萧翊张开手臂,语气依旧淡淡的,却难得没摆太子的架子。
萧翊立刻眉开眼笑,蹬着小胖腿从萧夙朝怀里溜下来,扑进萧尊曜怀里,还不忘扭头冲萧恪礼做了个鬼脸。
萧恪礼捂着被敲的额头,刚想瞪回去,就见萧翊趴在萧尊曜肩头,指着襁褓里的萧景晟好奇地问:“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弟弟呀?还有还有,为什么是弟弟不是妹妹?翊儿不想要姐姐,就想要妹妹。”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静了静。萧夙朝抱着景晟的手一顿,挑眉看向小儿子:“朕的两个女儿怎么你了?上次是谁吵着要大姐姐给梳双丫髻,是谁抱着二姐姐的兔子灯不肯撒手?”
萧翊被问得小嘴一瘪,埋在萧尊曜颈窝里不吭声了。
榻上的澹台凝霜忽然轻嗤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啧,这就没人哄本宫了?萧夙朝,你眼里就只有萧景晟了是吧?”
萧夙朝这才回过神,连忙将景晟交给旁边的稳婆照看,快步走到榻边,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应激了?”他低笑一声,眼底满是纵容,“生完孩子,脾气倒是见长。”
“滚呐!”澹台凝霜嗔道,伸手就去推他,却被他稳稳攥住手腕。她转头冲落霜扬声:“落霜,去拿酒精棉签来!”
落霜强憋着笑,转身往内殿去取酒精棉签,肩头还忍不住轻轻颤动。
萧恪礼瞅着这架势,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拿酒精棉签干嘛?母后这是要给父皇上药?”
萧尊曜抱着萧翊,低头瞥了眼他二弟那副懵懂模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多半是边咬边消毒。”
萧恪礼恍然大悟,猛地捂住嘴,眼里却闪着看好戏的光,在心里默默补了句:他爹这回想躲都躲不掉,惨咯。
萧夙朝正低头给澹台凝霜掖被角,听见兄弟俩的对话,哭笑不得地看向榻上的人:“刚生完孩子就有这么大力气折腾……”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澹台凝霜一把攥住,她抬眼瞪着他,眼里还泛着水光,带着九分嗔怨一分委屈,不等他反应过来,张口就往他手背上咬去。
“嘶——疼疼疼!”萧夙朝没防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愣是没敢抽回手。她咬得不算重,更像是带着气性的撒娇,可那点力道混着积攒了九个月的委屈,竟让他手背泛起浅浅的牙印,又麻又痒。
旁边的萧翊看得瞪大了眼,小手拍着萧尊曜的胳膊:“大哥你看,母后咬父皇!”
萧尊曜轻拍着弟弟的背,目不斜视地盯着摇篮里的萧景晟,仿佛没听见这话。萧恪礼则抱着古书凑得更近了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澹台凝霜咬了半晌,见他只是低声呼痛却不躲闪,心里那点火气泄了大半,却又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她猛地松口,狠狠剜了他一眼,干脆转过身面朝里,把个脊背挺得笔直,任凭萧夙朝怎么拉她的手、轻声哄劝,就是不肯回头。
“凝霜,我错了还不行?”萧夙朝蹲在榻边,声音放得又柔又软,“刚不该说你脾气见长,是朕嘴笨。”
她不理。
“手都被你咬出印子了,你看。”他把带牙印的手背凑到她眼前晃了晃,“再不理朕,这印子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她依旧不动,连肩头都没颤一下,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萧夙朝没辙了,转头冲屏风外的几个儿子使眼色,想让他们来帮忙打圆场。
萧恪礼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抱着古书退到墙角,假装专心研究书页上的字。萧尊曜则抱着萧翊往摇篮那边挪了挪,低声教弟弟认摇篮上绣的凤凰纹样,摆明了不愿掺和这夫妻间的事。
萧夙朝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榻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化不开的宠溺:“好了,不气了好不好?等你歇够了,朕让人把御膳房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端来,甜丝丝的,最解气了。”
榻上的人依旧没动静,只是那紧绷的脊背,似乎悄悄松了那么一丝。萧夙朝知道,她这是等着他再多哄一会儿呢。
他笑了笑,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榻边,就这么守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背上的牙印,心里竟涌上一股失而复得的踏实。九个月的冷战熬过去了,孩子也平安保住了,这点小脾气,他乐意受着。
屏风外,萧恪礼偷偷探出头,见他爹还在耐心哄着,忍不住冲萧尊曜挤了挤眼:果然,还是母后厉害。
萧尊曜没理他,只是低头对怀里的萧翊说:“以后惹谁都别惹母后。”
萧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指了指摇篮里的弟弟:“那……惹弟弟可以吗?”
萧尊曜:“……也不行。”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萧夙朝低低的哄劝声,混着摇篮里萧景晟均匀的呼吸,像一首温柔的曲子,缓缓淌过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