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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的乌鲁木齐，晨光被云层揉碎，洒在覆着薄雪的街道上，给城市披上一层朦胧的纱。陈默站在阳台，望着楼下零星的行人，耳边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火药味，残留着新年的气息。他抬手看了看表，心里盘算着牛霞她们差不多该从木垒回来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陈默快步走去开门，只见牛霞、牛梅还有牛父牛母站在门外，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身上还带着木垒的寒气。牛霞手里提着一只杀好的羊，血水在塑料袋里微微晃动，“哥，这羊可是咱自家养的，肉嫩得很！” 牛梅则抱着两只活蹦乱跳的鸡，咯咯的叫声在楼道里回荡，“嫂子，今晚吃鸡！”
牛父喘着粗气，将一大袋东西放在地上，“都是些自家种的菜和干果，给你们尝尝。” 牛母顾不上擦额头上的汗，径直走进厨房，“我去烧点热水，你们都冻坏了吧。” 陈默连忙接过东西，招呼着大家进屋，“快进来，外面冷。”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看着他们冻红的脸颊和被风吹乱的头发，心里满是温暖。
屋内很快热闹起来，牛梅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在木垒的趣事，牛霞则帮着牛母在厨房收拾食材，案板上 “咚咚咚” 的切肉声与她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陈默坐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讲述，时不时插上几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木垒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惬意。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临近中午。牛母端出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羊肉炖得软烂，香气四溢；炒鸡肉色泽红亮，让人垂涎欲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牛父举起酒杯，“来，咱们再聚一杯，新的一年都平平安安！” 众人纷纷举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屋内响起，欢声笑语中，陈默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饭后，陈默看了看时间，想着该去彭大明家拜年了。他跟牛萍说了一声，便穿上外套出门。街道上的行人明显比前几天多了起来，商店也大多开门营业，店主们热情地招呼着顾客。路边的摊位上，卖干果、水果的小贩们大声吆喝着，“葡萄干，自家晒的葡萄干，甜得很！”“苹果，又大又红的苹果！”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来到彭大明家所在的小区，陈默顺着熟悉的路径走去。小区里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路边零星的雪堆。几棵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树枝上挂着的红灯笼依旧鲜艳夺目。走到彭大明家门口，陈默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手敲门。
门开了，彭大明满脸笑容地迎出来，“小陈，快进来！就等你了！” 屋内暖意融融，客厅里邵玉华主任正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几位陈默认识的电信局同事。大家纷纷起身打招呼，陈默一一问好，“邵主任新年好！各位新年好！”
众人重新坐下，彭大明给陈默倒了一杯茶，“尝尝，这是新茶。” 陈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闲聊几句后，陈默才得知邵玉华主任过完年就要调到吐鲁番当电信一把手了。这个消息让他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邵主任，这么突然！吐鲁番可是个好地方啊！”
邵玉华主任笑着摆摆手，“组织上的安排，没办法。不过吐鲁番发展潜力大，去那里也能有一番作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新岗位的期待。彭大明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邵玉华主任，突然开口道：“小陈啊，我觉得你也可以跟着邵主任去吐鲁番发展。那边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以你的能力，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陈默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他万万没想到彭大明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短暂的沉默后，他放下茶杯，神色认真地说道：“彭总，邵主任，我很感谢你们的认可和信任。但是，我这几年在乌鲁木齐积累的关系和资源都在这里，突然去吐鲁番，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难度太大了。” 他的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纠结。
彭大明似乎早有预料，继续劝说道：“小陈，机会难得啊！吐鲁番的电信市场正在快速发展，你去了就是元老，以后的发展空间不可限量。而且有邵主任照应，你还怕啥？” 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彭大明，“彭哥，我明白您的好意。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牛萍今年 7 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人照顾，我不能离开她。” 说到牛萍，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邵玉华主任也在一旁劝道：“小陈，家庭重要，事业同样重要。你再考虑考虑，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陈默感激地看了看邵玉华主任，“邵主任，我心里有数。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抬爱，但我还是决定留在乌鲁木齐。”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决。
这时，彭大明的妻子在厨房喊道：“吃饭了，都别聊了！” 众人起身走向餐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酒过三巡，气氛再次热闹起来，大家不再提去吐鲁番的事，但陈默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刚才的对话，庆幸自己做出了符合心意的决定。
饭局结束后，陈默告别众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寒风依旧凛冽，但他的心里却很踏实。想着家中等待他的牛萍，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他的步伐更加坚定了。在事业与家庭的抉择面前，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比机遇和发展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