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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符纸在周韵眉间三寸急停，青白火焰映出她眼底破碎的光。我死死拽住冷冽的手腕，银白发丝缠住他暴起的青筋
冷冽的火焰突然转为暖橙色，周韵趁机将骨灰盒砸向承重柱。千钧一发之际，我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撞击，怀中的墨绿日记本突然发烫。
“暖暖...“周韵突然瘫坐在地，指尖触到日记本上浮起的金色字迹。那是林暖用隐形墨水写的最后一页：
【1999.11.11阿韵，当你看到这些字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冷锋在试剂里掺了致幻剂，那些发狂的小白鼠...
还记得我们埋在校医室梧桐树下的铁盒吗？
真相与友谊永存。】
骨灰从碎裂的盒中飘散，却在触及字迹时凝聚成人形。半透明的林暖虚影轻抚周韵发顶，二十年前的星光落进她浑浊的瞳孔。
灰影人突然发出悲鸣，林暖的虚影化作光箭洞穿它们的心脏。冷冽趁机布下结界，我们三人跌坐在飘散的光尘里，头顶是实验楼斑驳的星空穹顶。
周韵颤抖着从贴身口袋掏出个塑封袋，里面是半块发霉的桂花糕。“暖暖做的最后一份...“她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泪水冲开脸上的血污，“那天我本该和她一起值班。“
二十三年前的雨夜在周韵的叙述中浮现：两个少女挤在实验台前分享宵夜，林暖把试剂滴在桂花糕上做玩笑，荧光却暴露出冷锋篡改数据的铁证。她们连夜将真实验数据微缩成胶片，藏进校服第二颗纽扣。
“我们约好毕业就举报。“周韵的指甲抠进掌心，“但暖暖突然开始梦游，总说听见小白鼠在哭...“她突然掀开衣领，锁骨下蜿蜒着和林暖尸骸相同的灼痕，“这是冷锋的警告，他在我们体内埋了能量结晶。“
冷冽忽然解开自己衣领，相同的灼痕在衔尾蛇烙印下隐隐作痛。我们三个受害者的伤痕在月光下连成星座，那是校长罪证勾勒的星图
冷冽的指尖刚触及灼痕，周韵突然抬腕看表。这个机械性的动作让我后颈发凉——她今天第五次重复这个姿势，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医院北门有你想要的答案。“她扯开话题，眼睛却死寂的盯着我，白大褂袖口露出崭新的电子表。
冷冽的黑色情绪突然翻涌成旋涡，他拽住周韵手腕：“这块表是上周校务处采购的定位器。“
周韵笑了。那是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嘴角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你现在才发现？“她突然按下表盘侧键，我耳塞里传来刺耳的蜂鸣。
银白发丝不受控地缠住冷冽脖颈，我的身体仿佛被植入另一套神经系统。周韵抚摸着我太阳穴的头发：“多完美的天然接收器，校长居然只当你是探测器。”
“你投靠他了？“冷冽的符纸在掌心燃起。
“是合作。“周韵退到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半边脸陷在黑暗中，“这些年我帮他处理了十七个调查者，包括三年前那个转学生。“她踢开实验台下的暗格，里面堆满贴着日期的密封袋——每个都装着染血的校牌。
冷冽的烙印突然渗出蓝光，那些校牌悬浮成环形。周韵欣赏着我们的震惊：“林暖死后，校长给我注射了情绪剥离剂。现在的我，只是复仇程序载体。“她敲了敲太阳穴，金属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暖暖的仇...“我挣扎着挤出声音。
“早报完了。“周韵掀开左臂衣袖，机械义肢反射着冷光，“她坠楼第二天，我就把推她的人做成了标本。““副校长王振国，现在在生物教室当标本。”
冷冽猛然甩出符纸，却只见周韵的机械臂轻轻一捏，符纸便化作了碎屑。她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缓缓开口：“别急，医院北门，藏着你们一直追寻的真相。”
她没有再折磨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既有无奈，也有释然。“我的人生，早已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法复原。”
“你们以为我不想反抗吗？“周韵突然笑了，那是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她慢慢卷起左臂衣袖，露出皮肤下密密麻麻的微型芯片，像无数只嵌在血肉里的金属蜘蛛。“从暖暖死后，我就成了校长的活体实验品。这些芯片......“她的指尖划过凸起的电路，“会在我产生反抗念头时释放电击。“
实验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周韵机械关节运转的细微声响。“当然，他也用别的东西和我做交换”她转身从实验台下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支空药剂瓶。
“情绪剥离剂，每周注射一次。“她拿起一支对着月光，“暖暖生前最后一次和我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周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说情绪是人类最珍贵的礼物，是照亮黑暗的星光。“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盒边缘，“而我骂她天真......说在肮脏的现实中，情绪只会成为弱点。“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的人工泪腺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结果呢？“周韵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与林暖一模一样的灼痕，“她带着满腔热血坠楼了，而我......“机械臂突然暴起砸向墙壁，火花四溅，“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冷冽的黑色情绪突然剧烈波动，我第一次看到那浓墨般的雾气中透出鲜红的色彩。他上前一步，却被周韵的机械臂拦住。
“医院北门确实有你们要的答案。“她的电子音突然掺杂进一丝人类的颤抖，“校长在那里建了个情绪精炼厂，把学生的喜怒哀乐......“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生产线的手势，“加工成控制人心的武器。“
我忽然明白过来：“所以你故意引我们去......“
“因为只有你能摧毁它。“周韵的机械眼锁定我的银白发丝，“天然免疫体，不受任何情绪波干扰。“
“快走......程序要强制重启了......“她艰难地掏出一把铜钥匙塞给我，“这是暖暖的......“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蓝光突然变成血红。机械臂猛地掐住自己脖子，发出电子合成音的尖叫：“叛徒！清除！清除！“
冷冽拉着我冲向走廊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热浪将我们掀翻在地，我回头望去，只见周韵站在火海中，机械外壳一片片剥落。
“她早就设定了自毁程序......“冷冽的声音有些发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