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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刺破靛蓝染料雨,洒下一缕微光。
那光芒落在废墟之上,仿佛将这片残败之地从地狱边缘拉回人间。
萧云天站在染坊的断壁残垣中,指尖仍残留着那抹金色涟漪的余温。
他低头凝视掌心,眉头紧锁。
空气中弥漫着蒸汽与染料混合的气息,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那是命运系统的残响,仍未彻底消散。
“系统提示:因果线已断裂,意识载体正在重组。”
一道陌生而熟悉的系统提示突兀地在识海中响起,紧接着,一阵尖锐又低沉的笑声在他脑海中炸开——织娘与四位姐姐的声音竟然重叠在一起,宛如某种诡异的合奏!
“萧四……”他猛然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身影。
萧四姐姐正缓缓站起,她脸上还挂着方才癫狂的面具,但此刻那张脸却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露出底下一张苍白却又精致的脸庞——那不是她的真容,而是织魂的投影!
“染料雨在重写我们的意识载体!”她忽然尖叫一声,脖颈处浮现出金丝般的锁链纹路,那纹路迅速蔓延,缠绕住她身后的郭启,竟生生将他拖向皇城地底的一根蒸汽管道!
“郭启!”萧云天怒吼,脚下一点,身形如箭般冲出。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体内剥离而出,那正是他的第二人格——织魂影子!
“你以为双生悖论能斩断因果?”织魂影子冷冷开口,声音沙哑而阴森,带着不属于人类的空洞回音。
它抬手一挥,指尖划过一根残柱,那些尚未蒸发的靛蓝染料瞬间凝结成金色经纬线,在空中交错编织,形成一张巨大的发光织轮,直指四位姐姐的心口!
那织轮中央,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齿轮图案,仿佛是命运之轮的残片,正在缓缓旋转。
“你在做什么?!”萧云天怒喝。
“完成你未竟之事。”织魂影子冷笑着,眼中倒映出四人的身影,“她们用最后的灵魂碎片融合悖论载体,如今你体内已是混乱的因果漩涡,若不加以引导,你迟早会被自己撕裂。”
话音未落,织魂影子猛然伸手按在织轮之上,金色经纬线瞬间暴涨,穿透虚空,直接连接到萧云天的胸口!
剧痛袭来,萧云天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心脏位置爆发,整个人仿佛被扯入无尽深渊。
他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那是他四位姐姐的记忆碎片,有她们曾经对小说主角的痴迷、背叛,也有她们最终选择逆命时的决绝和悔恨。
这些情绪,像潮水一般涌进他的意识深处。
“你们……到底想让我承受什么?”他咬牙嘶吼。
就在这时,织娘的虚影再度浮现,她的身体由染料构成,此刻却变得异常清晰。
“你的存在本身已成为悖论核心。”她盯着萧云天,眼中不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怜悯,“现在,只有你能决定这因果线最终走向何方。”
“我怎么决定?!”萧云天咆哮。
“用悔恨……还是用希望。”织娘低声呢喃,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那金色织轮之中。
与此同时,萧四姐姐猛地挣脱了金丝锁链的束缚,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姐……你怎么了?”萧云天急忙扶住她。
萧四姐姐抬起头,眼神清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们……不是在帮你,是在利用你。我们在用你作为载体,去承载整个命运系统的反噬。”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任务吗?让姐姐们悔恨……但你错了,真正的悔恨不是来自外力,而是来自于自我觉醒。”她声音颤抖,“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我们的意识……正在被染料雨重塑!”
萧云天心中骤然一惊,这才发现周围的染料雨竟仍在落下,每一滴都像是带着某种意志,渗入地面,渗透空气,甚至开始侵蚀他的皮肤!
“系统的核心……不在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然转身,朝染坊最深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