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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情相悦,又有这样的渊源,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推波助澜一把。
马球场上,正是好机会!
郁澜哪里看不出兄长那点心思?她心里又羞又恼,还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她敏锐地察觉到大哥方才的走神绝对不是因为马球,那深锁的眉头下压着的,恐怕是比三皇子球技稀烂更沉重的事。
但见他此刻不愿多说,甚至刻意用马球赛来转移话题,郁澜也只好压下心头的疑虑,不再追问。
“大哥既然开口了,我自然要去给大哥助威的。”郁澜顺着他的话应下,算是答应了入宫观赛的邀约。
随即,她想起裴戬在密室的话,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大哥,方才世子说,让你我一同入宫?他与你商议军务,怎会提到这个?”
郁晖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点点头:“嗯,提了一句。还说关于下季度北境那批军备棉衣的采买份额,他会考虑我们国公府之前的提议,适当予以倾斜。”他说得轻描淡写。
军备物资?采买份额?
郁澜的心猛地一沉!
裴戬刚挨了一棍子,反手就喂一颗甜枣,也太快了!
国公府近年来在军需这块一直被几家勋贵压着,大哥为此没少奔波。
裴戬轻轻一句话,就把这困扰许久的难题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好滋味,国公府无法拒绝。
可郁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裴戬太懂得拿捏人心了。他刚在密室里用顾辞试探她,转头就用国公府急需的利益来安抚她大哥。
这哪里是什么恩惠?分明是裹着蜜糖的鱼钩!
她几乎能预见,他日一旦裴戬翻脸,或者需要国公府付出代价时,就会变成最致命的砒霜!
国公府,包括她郁澜,都将牢牢地绑在裴戬的战车上,动弹不得。
看着大哥脸上那因为军备份额有望解决而稍稍舒展的眉头,郁澜只觉得嘴里发苦。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世子倒是有心了。”
有心算计,步步为营。
夜幕彻底笼罩下来,国公府内灯火次第亮起。
郁晖还在絮叨着马球赛的细节,畅想着如何在场上“关照”一下顾辞。
郁澜安静地听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
晋国公府那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前的石狮子被午后的日头晒得有些懒洋洋。
顾辞一身利落的玄色常服,步履沉稳地跨过门槛。
他今日来,是有些要紧的军务需与郁家大公子郁晖商议。
穿过前院,抄手游廊的尽头,几株开得正盛的玉兰树下,一抹水绿色的身影静静地立着。
郁澜手里捏着一小段花枝,目光似乎落在远处的假山石上,可顾辞的身影刚转过月洞门,她的眼睫便颤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几分雀跃迎上去,只是将身子往花树的阴影里又藏了藏。
那姿态,明明白白地写着“勿近”。
隔着半个庭院的距离,顾辞的脚步顿了一瞬。
他看见了那抹水绿,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刻意拉开的距离。
一丝沉沉的涩意掠过心间,快得抓不住痕迹。
他面上依旧平静,只朝着郁晖书房的方向,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只有风拂过玉兰树叶的沙沙轻响。
书房内,郁晖早已备好了茶点。
两人就着几处边防哨卡的粮草转运和布防调整,低声交谈了约莫一个时辰。
公事议毕,气氛便轻松了些。
郁晖对这个沉稳干练的年轻人颇为欣赏,言语间也带了几分亲近。
日头西斜,顾辞起身告辞。
郁晖亲自送他出来,刚走到正厅外的廊下,就遇上了闻讯赶来的郁夫人。
“顾大人这就走了?”郁夫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几步上前,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挽留,“都这个时辰了,用了晚膳再回吧?厨房里都备着了,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何必急着走?”
她看着顾辞,那眼神里的慈爱,是实打实的,仿佛眼前这挺拔的年轻人,已是自家亲近的子侄。
顾辞停下脚步,对着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平和:“多谢夫人盛情。只是明日一早有差事需出京一趟,今日还需回去做些准备,实在不便叨扰。”
“出京?”郁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兵荒马乱的,又出京?可是要紧的差遣?路上千万小心啊!”
她絮絮地叮嘱着。
顾辞微微颔首,对上郁夫人关切的目光:“夫人放心,并非刀兵之事,料无性命之忧。”
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一个人在外,凡事都要当心些。家里我们这儿,总惦记着你呢。”
她顿了顿,看着顾辞,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声音放得更柔,“顾大人,你虽不姓郁,可我们心里,早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一家人”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顾辞平静的心底,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抬眼看向郁夫人,那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郁夫人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夫人言重了。顾辞不敢当。四小姐她待我极好,曾有大恩于我。这份恩情,顾辞此生,无以为报。”
他说到“大恩”二字时,语气里透出的那股苦涩,几乎要满溢出来。
那绝不仅仅是指寻常的照拂或是恩惠。
郁夫人只当是女儿心善,不知何时顺手帮了这位顾大人一把,并未深究其中可能蕴含的前尘往事。
她笑着摆摆手:“澜儿那丫头是心善,平日里对府里的小猫小狗都心疼得紧,更别说人了。顾大人不必总记挂在心上,都是应当的。”
顾辞没有再多言,只是再次躬身行礼,告辞离去。
郁晖陪着母亲站在廊下,看着顾辞的背影消失在影壁之后,低声对母亲道:“娘,您看顾辞此人如何?沉稳可靠,能力出众,品性也是一等一的。”
郁夫人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是个顶顶好的孩子。可惜澜儿她……”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想起女儿近来刻意的回避,以及端王府那位世子爷的虎视眈眈,心里便沉甸甸的。
撮合的心思更强烈了,可现实的阻碍也像山一样横亘着。
顾辞独自一人走着。郁夫人那句“当成一家人”的温暖,和郁澜那刻意躲避的疏冷,在他心头反复碰撞。
眼前渐渐模糊,另一个时空的画面,汹涌地将他淹没。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身陷囹圄,满身血污被丢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