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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划破了社区的夜空,红蓝闪烁的灯光透过窗户,在都贤收苍白的脸上交替明灭。他坐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条毯子,警察给他的。他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看见上面沾染着洗不掉的血迹。
我坐在他旁边,紧紧握着他另一只冰冷的手,一遍遍地低声重复:“不是你的错,贤收,那是个意外。”
一位面容和善的女警给我们端来了热水。客厅里,其他警察正在进进出出,低声交谈。白尚雅也来了,她穿着睡衣,外面裹着外套,脸上写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和担忧,正和一位警官说着什么,不时用担忧的目光看向我们。
是我用都敏浩书房的座机报的警。在最初的震惊和混乱过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逃跑是最糟糕的选择,只会让都贤收看起来更可疑。我们必须面对,而且要尽快。
我告诉接线员,我们前来拜访都敏浩医生,发现他身受重伤,疑似意外跌倒被利刃所伤。我刻意模糊了细节,强调了“意外”和“发现”。
“他怎么样?”都贤收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眼睛仍然盯着自己的手。
“医护人员还在里面。”我轻声回答,心里清楚都敏浩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那一刀的位置和出血量...
过了一会儿,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官走过来,表情严肃:“都贤收先生,俞瑾小姐,我们需要单独和你们谈谈。”
询问在都敏浩宽敞却冰冷的客厅里进行。我和都贤收被分开问话。我坚持我们最初的说法:都敏浩叫我们过来,谈话间情绪激动,不慎被自己手中把玩的手术刀所伤。我隐去了绑架的威胁,隐去了暗门,隐去了父子间最激烈的冲突,只描述了一个严厉父亲和压力过大的儿子之间的一场不幸意外。
我忐忑不安,不知道都贤收会怎么说。他处于巨大的精神冲击下,会不会说漏什么?
轮到他时,他几乎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偶尔点头或摇头,大部分时间由陪同的律师(白尚雅迅速帮忙联系的)代为回答。他的沉默反而成了一种保护。警方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任何矛盾的说辞。
现场勘查初步结果支持了“意外”的说法。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都敏浩手上的确有自己的指纹(混乱中碰到的),伤口角度也符合意外刺入的特征。最重要的是,都敏浩腹部的那把手术刀,刀柄上最清晰的指纹,属于都敏浩自己。
一场发生在家庭内部的、由意外导致的悲剧。这是警方初步的结论。
凌晨时分,医院传来消息:都敏浩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当警官将这个结果告知都贤收时,他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更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起来。没有嚎啕大哭,只有无声的、绝望的颤抖。我不知道那颤抖里,是悲伤,是解脱,还是更深重的罪恶感。
我被允许带都贤收回家。白尚雅想跟来,被我委婉又坚定地拒绝了。
回到我们那个狭小却熟悉的房间,都贤收直接瘫倒在床垫上,面朝墙壁,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我给他盖上被子,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坐在他身边,守着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都敏浩的死讯见了报。最初只是社会新闻版块一小块不起眼的报道:“知名精神科医生都敏浩家中意外身亡”。但很快,风向就变了。
不知道是谁向媒体泄露了消息,将都敏浩的死与几年前那些悬而未决的精神病院失踪案联系了起来。报道开始用上“争议医生”、“谜团重重”、“死亡巧合”这类词汇。
而当记者们挖出都敏浩还有一个儿子,并且儿子就在事发现场时,一场媒体的饕餮盛宴开始了。
“弑父疑云?”“死亡现场的继承人”“精神病医生的疯狂基因?”
骇人听闻的标题配上都贤收大学档案照片里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充满了诡异的张力。我们家楼下开始出现蹲守的记者。电话响个不停,大部分是陌生号码。
都贤收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他不再去学校,不再打工,整天待在房间里,要么盯着天花板发呆,要么就不停地洗手,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背搓得通红破皮。
警方又来找过他几次,问询更深入的问题,关于他们父子的关系,关于都敏浩的研究,甚至隐晦地提及那些失踪案。都贤收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偶尔回答也是通过律师。
我知道他在保护自己,也在保护我。每一次问询都像是在剥掉他一层皮。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眼窝深陷,沉默得可怕。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内衣里的那只录音笔,竟然真的录下了一些片段。虽然大部分是嘈杂的撞击声和混乱的喊叫,但都敏浩最初威胁我的那些话——“不存在小姐”、“让你消失”、“就像处理其他麻烦一样”——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辨。我没有把它交给警方,现在还不行。这是我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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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警方的正式结论出来了:意外死亡。不予立案。
法律上,都贤收清白了。
但社会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杀人犯的儿子”——这个标签像跗骨之蛆,牢牢粘在了都贤收身上。即使官方已经澄清,但人们的窃窃私语、异样目光和恶意的猜测从未停止。他走在街上,会有人指指点点;他去便利店,店员会紧张地盯着他;甚至有人在我们门口扔垃圾、涂鸦。
学校打来电话,委婉地建议都贤收“暂时休学”。药店和便利店的工作自然也丢了。
都海秀来了几次。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面对弟弟时,眼神复杂,有悲伤,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留下一些钱,但没有再多说什么。姐弟之间似乎隔上了一层厚厚的、无形的墙。
只有白尚雅,依旧时常来访,带着食物和“关心”。但我能感觉到,她那看似同情的目光背后,藏着一种冷静的观察,仿佛在评估都贤收的状态。我对她愈发警惕。
日子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流逝。都贤收几乎不说话,像个幽灵一样在房间里移动。他不再去金属工作室,所有工具都蒙上了一层灰。有时我半夜醒来,会发现他不在床上,而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我尽力维持着日常生活,打工,上课,照顾他。但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个深渊呼喊,得不到任何回音。
一天晚上,我做了他最喜欢的牛肉汤饭。他机械地吃着,吃到一半,突然放下勺子。
“你为什么还在?”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睛依然盯着碗里的汤。
我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