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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宝有些犹豫,大狼狼在外面专心维持光牢是没法顾及她里面的情况,可蛇弃……
毕竟是个雌性,真的可以么?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丹宝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道“好!”
得到同意的蛇弃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再没有半分担忧,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专注。他巨大的蛇尾猛地一拍地面,一股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气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洞内的温度骤降,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雾。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凌空划动,空气中浓郁的水汽和洞壁渗出的水滴疯狂地向他指尖汇聚、凝结、压缩!一把通体剔透、薄如蝉翼、边缘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冰刃在他手中迅速成型,刀柄处被他刻意塑造成适合丹宝握持的形状。
“来瑞!”丹宝看向一直沉默的兔兽人,“你处理外伤经验最丰富!止血!稳住她的生命!有什么提神吊命的药,能用都用上!她不能现在昏死过去!”
来瑞“好!”同时从自己随身的药囊里掏出几颗气味刺鼻的黑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塞进雌性微张的口中,用力托着她的下颌帮助吞咽。他的手法熟练而稳定,手指按压在雌性颈侧和手腕的几处穴位,试图稳住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心跳。
“你们两个!”丹宝最后看向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和血污的兽人“去隔壁洞穴烧些热水备着!”
两个兽人连滚带爬去往隔壁。
丹宝这才摸出了生命之水让雌性先喝了几口恢复点力气。
【宿主,准备!】小精灵的声音在丹宝脑中响起,一个清晰的三维解剖图和手术路径图投射在她的意识视野,【目标:下腹部纵向切口!避开主要血管!动作要快!冰刃低温能暂时麻痹痛觉减少出血,但效果有限!母体极其脆弱!】
丹宝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混杂着血腥、草药和浓烈光元素净化气息的空气灌入肺腑。她伸出双手。雪耀立刻操控光牢,在丹宝双手即将探入的位置,光壁如同水波般柔顺地分开一道缝隙。
“乖乖,帮我摁住她的腹部!”
蛇弃则精准地将那柄散发着致命寒气的冰刃递到她的右手。左手则按在了雌性冰冷、因宫缩而坚硬如石的腹部。
触手冰凉而坚硬。丹宝闭上眼,将小精灵提供的图像与手下真实的触感瞬间重叠。再睁眼时,所有的犹豫、恐惧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取代。
“开始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冰刃落下。
没有金属切割皮肉的滞涩感,只有一种奇异的、被极致低温瞬间冻结的凝滞。刀刃划过之处,皮肤和皮下组织被瞬间冻硬、切开,断面整齐,血液甚至来不及涌出就被寒气封住,形成一道诡异的、覆盖着白霜的切口。但这只是开始。当冰刃切开坚韧的腹肌筋膜时,丹宝能清晰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阻力。她必须全神贯注,依靠小精灵提供的精确角度和蛇弃赋予冰刃的极致锋利,一点点、稳定地深入。
汗水瞬间浸透了丹宝的鬓角。她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上,集中在那个不断延伸的切口上。每一次下刀,都像是在悬崖边缘行走。
【注意!下方有粗大静脉!偏移3毫米!】小精灵的警告如同惊雷。
丹宝手腕以肉眼难辨的幅度极其精妙地一抖,冰刃险之又险地擦过那根在意识图像中跳动着蓝色幽光的血管。
终于,腹腔被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羊水特有的腥气,即使隔着光牢的净化,也猛地扑面而来,让离得最近的来瑞脸色一白。
只见子宫壁呈现不祥的青紫色,胎盘剥离了超过三分之二,大量暗红的积血淤积在创面周围。更麻烦的是,羊水浑浊不堪,呈现恶性的黄绿色。”
【胎儿窘迫加剧!心率暴跌!必须立刻取出!】
丹宝强迫自己冷静。她伸出左手,探入那冰冷的腹腔。手套?没有!她只能依靠枯骨生花的优昙在手指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触碰到滑腻、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子宫壁,那感觉令人作呕。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剥离面最严重的区域,手指找到宫壁的薄弱点,冰刃再次落下,切开子宫。
当她的手指终于探入宫腔,触碰到那个小小的、湿滑的身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期待中的胎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恐惧瞬间攫住了丹宝的心脏。难道还是晚了?
【快!托住头部!是枕后位!旋转!】小精灵的指令如同救命稻草。
丹宝屏住呼吸,手指小心翼翼地托住那小小的头颅,感受着颈椎的脆弱。她按照指引,用指尖极其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尝试着将那卡在错误位置的小脑袋旋转到正确的方向。每一分力道都必须精确到毫厘,重一分可能损伤脆弱的颈椎,轻一分则无法解脱那致命的卡顿。
汗水流进她的眼睛,带来刺痛。她不敢眨眼。
一下,两下……指尖传来极其细微的松动感!
【就是现在!牵引!】
丹宝的手指瞬间扣稳,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技巧,配合着雌性又一次本能的微弱宫缩,猛地向外一拉!
一个浑身沾满粘稠血污、羊水和胎脂,皮肤青紫得近乎发黑的小小身体,被丹宝从母亲那冰冷危险的宫殿中,带到了这个同样冰冷而危险的世界。
没有哭声。
小小的身体软绵绵地躺在丹宝沾满血污的手掌上,像一块没有生命的肉。青紫的颜色在光球下显得触目惊心。
“崽崽!”烧完热水回来就一直跪在光牢外的兽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新生儿窒息!严重缺氧!清理呼吸道!心肺复苏!快!跟着图示走!】小精灵的声音如同最高亢的警报。
丹宝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不顾一切,立刻将婴儿头低脚高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手指探入那沾满粘液的小嘴,不顾污秽,用力抠挖!粘稠的黄绿色胎粪和羊水混合物被她迅速清除。然后她俯下身,用自己温热的嘴唇完全覆盖住婴儿冰冷黏腻的口鼻,用力、短促地向内吹气!一次!两次!
同时,她右手的两根手指,按压在婴儿那几乎感觉不到心跳的、只有她拇指大小的胸膛上。按压!一、二、三……频率快而有力!每一次按压都倾注着她所有的希望和力量。
洞内一片死寂。只有丹宝急促的吹气声、按压声,还有洞外永无止境的暴雨声。雪耀维持光牢的手在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蛇弃紧抿着唇,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毫无声息的小小身体,周身的寒气不受控制地逸散,让洞壁的冰霜又厚了一层。来瑞停止了按压穴位的动作,眼神复杂地看着丹宝,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又像是在看一场奇迹的诞生。两个兽人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沉重得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
就在丹宝几乎要力竭,肺部因为过度吹气而火辣辣疼痛,手臂因为高频按压而酸软颤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