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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本该无情无欲的邪物,竟在那一刻捂住心口弯下了腰。它盯着指尖沾染的血,恍惚想起老妪前日还笑着说要给它裁件新衣裳,红底金线的,喜庆。
可现在,那件未完工的衣裳和老人支离破碎的残魂一起,散落在满地狼藉里。
阴煞在它身后发出嘶哑的嘲笑:“哈哈,你我这般秽物,也配贪恋人间烟火?”可当它看见阳煞从坟场拖来朱漆棺材,用纸人扎成迎亲队伍时,却反常地没有阻拦——毕竟折磨活人,向来是它最爱的消遣。
阳煞游荡在荒芜的村落间,纸扎的迎亲队伍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它挨家挨户地窥探,腐朽的门板在它指尖下无声碎裂,却只找到几具风干的骸骨。
直至欣儿的身影闯入他的感知,阳煞便迫不及待的奏响了那诡异的喜乐,并把欣儿塞到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花轿”之中。
“我们现在就拜堂,拜完了你就放我走好不好?”欣儿强忍着恐惧,仰头看向阳煞。
阳煞歪着脑袋,指尖轻轻摩挲着眉心,眼角微微上扬:“前面不远有座山神庙,我在那儿布置好了婚房。你若着急回家,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元儿脚踏流云无形,身影已如鬼魅般闪现至马前。阳煞眼中凶光乍现,枯指如电直取元儿心口。
元儿却不闪不避,反而迅速将欣儿往肩上一扛——他竟是要用龙鳞甲硬接这一指,借力远遁!
元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虽不确定龙鳞甲能否抵挡阳煞这致命一击,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就在他绷紧全身肌肉,准备硬接这一指时——
“住手!”
欣儿清脆的嗓音划破凝滞的空气。令人意外的是,阳煞那枯瘦的手指竟真的在距离元儿心口三寸处骤然停住。
“元儿哥哥,先放我下来。”欣儿的言语不急不缓,声音出奇地平静。
元儿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阳煞确实收起了杀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欣儿放到地上,却仍保持着戒备的姿势,随时准备带她逃离。
欣儿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头看向阳煞:“那个...能先把我身上的锁链解开吗?”
阳煞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勾。缠绕在欣儿身上的漆黑锁链顿时化作缕缕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呼——”欣儿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手腕,又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她转身对元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元儿哥哥,阳煞前辈说要带我去前面的山神庙拜堂,拜完就送我回家啦。”说着,悄悄冲元儿眨了眨右眼,暗示他赶紧去搬救兵。
元儿刚要点头退走,阳煞却阴恻恻地笑道:“山神庙就在前面不远,既然都到这儿了,不如一起过去做个见证?”他猩红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元儿闻言双眼微眯,体内生灵界骤然翻涌。一年前自筑元境突破至天合境时开辟的这片小天地,此刻正激荡着澎湃灵力。
五道龙神秘术所化的光点如星辰流转,在界域中交织出璀璨轨迹。化作苍龙虚影的道韵也缓缓苏醒,鳞爪间流转着古老的力量。
元儿周身气机如弦绷紧——这分明是准备殊死一战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