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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曲筱绡办公室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墙上的时钟指向一点半，正是公司午休最安静的时候，她忽然抓起手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拨号界面上，“赵医生”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爱心表情，是她偷偷加上去的。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赵启平略带疲惫的声音，“喂？”
曲筱绡清了清嗓子，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几分慌乱，说道“嗲赵……我、我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绷紧了，问道“出事了？什么事？你在哪？有没有受伤？”一连串的问题涌过来，能听出他是真的急了，呼吸都变快了。
“我刚才开车出来，在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了……”曲筱绡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办公室外的动静，压低了声音，说道“车子被撞得有点厉害，刚才保险公司的人来看过，说要拉去修……”
赵启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问道“你人呢？！我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碰到哪里？头晕不晕？有没有流血？”
听着他紧张的语气，曲筱绡心里有点甜，又有点小小的愧疚，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说道“我、我没事……就是吓着了，腿有点软……刚才交警来看过，责任在对方，可是我车子要修，这几天没车开了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她真的没受伤，然后才传来一声明显的松气声，赵启平的声音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后怕，说道“没事就好，人没事比什么都强。车子修就修，别管它。你现在在哪？我这边……”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歉意，“我从昨天开始就排满了手术，昨天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今天上午刚下一台，下午还有两台等着，实在走不开。对不起啊，不能过去陪你。”
曲筱绡本来就没指望他能来，听他这么说，立刻顺着台阶下，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调调，只是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哎呀，跟你说对不起干嘛，你忙你的呗，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什么……你车子不是停在医院停车场吗？我下午下班过去找你，顺便把你车开走，先用几天，等我车修好了就还你。”
赵启平失笑，这才反应过来她绕了这么大一圈的真正目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说道“合着你刚才那通哭哭啼啼，就是为了借车？”
曲筱绡嘴硬，说道“哪有！我是真被撞了好吧！不信你问交警去！借车是顺便的事！”
赵启平笑着妥协，说道“好好好，顺便的事。我五点半左右能下手术，你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嗲赵，就你啰嗦。”曲筱绡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对着手机屏幕小声嘀咕，“还不是想看看你紧张我的样子。”
下午五点，曲筱绡提前出公司，没直接去医院，反而绕到了医院附近那家口碑极好的老字号点心铺。她记得赵启平说过，他们科室的人总爱在加班时抢这家的肉包和小米粥。她特意让老板多装了几样，牛肉饼、豆沙包、还有一份刚熬好的银耳羹，装了满满一大袋，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还很忙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步履匆匆。曲筱绡熟门熟路地走到外科医生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赵启平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敲了敲门，他抬头看过来，眼里瞬间漾起笑意。
“进来。”他放下笔，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闻到里面的香味，眼睛亮了亮，“你还买了吃的？”
曲筱绡往椅子上一坐，看着他打开袋子，说道“不然呢？总不能空着手来借车吧。给你和科室同事分着吃，看你累的，脸都白了。”
赵启平拿起一个牛肉饼，咬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说道“还是你懂我。今天这两台手术太耗神了，早上的粥早就消化完了。”他又拿起银耳羹，递到她面前，“你也喝点，看你下午打电话那架势，估计也没好好吃饭。”
“切，我才不像你，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曲筱绡接过勺子，小口喝着，说道“我车子得修三天呢，你这几天上下班怎么办？要不要我早上过来接你？”
“不用，我这几天可以跟同事蹭车，或者干脆打车。”赵启平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你乖乖开车就行。”
曲筱绡随即笑了，说道“对了，你那车加油卡放哪了？别到时候我油跑光了。”
“在副驾储物格里。”赵启平说得自然，低头继续吃着东西。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和窗外的车流声。曲筱绡喝完了一碗银耳羹，看着赵启平又开始处理桌上的病历，知道他时间紧，便站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车钥匙呢？”
赵启平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钥匙递给她，又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啦，赵管家。”曲筱绡接过钥匙，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赵启平正抬头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像水一样漾开。她心里一暖，挥了挥手：“走了！”
出了医院，坐进赵启平那辆干净整洁的车里，曲筱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她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医院的灯光越来越远，但心里某个角落却被填得满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