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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燧皇一脉势微，青炎城的风霄是姜凌先祖的结义兄弟，他在与魔王交手时亦是伤了根本，任他服下再多天材地宝也救不回来，境界止步化神期，抱憾终身！”
秦晏雪默然，“风霄”这个名字她在青炎城的时候听说过，是风渊的父亲，也是上一任城主。
“当年战况是何其惨烈！”树灵说到这里，声音终于克制不住有了一丝波动：
“姜凌大能殉道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让他的结义兄弟用燧皇一脉专有的原初之火炙烤他的肉身，以加固牢笼的程度，让魔王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还有无数姜姓的化神、炼虚的强者，也在这一战中惨死。你说，神农一脉的强者全都在那一场大战中死绝了，还有谁能护得住那些修为来不及成型的族人？”
“香鼎宗那帮畜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趁着风霄还在闭关修复元神的时候，秘密搜罗抓捕神农氏的族人，奴役残杀......”
“后来，他又发现直接残杀神农氏的族人得不到灵雨。于是他便将知道真相的族人秘密囚禁起来，将那些岁数尚小还不记事的幼崽抱走，当成牲畜一样好生养着，到了足够的岁数再杀，灵雨的效果果然好多了。”
“哈哈哈哈，多可笑啊......”树灵仰天大笑，满脸是泪，“我就是其中一个知道真相，却被终身囚禁起来的人！”
“大约二十多年前，香鼎宗传到了夜不忌手里，他想彻底处置掉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族人，却意外发现——”
“利用招魂之法，将我们的魂魄引到青金木上，还可以提升修士的精神力！他真是想榨干我神农一族最后的价值啊！”
树灵笑得极其惨淡：“想不到啊，想不到！他这么做，倒是阴差阳错地让我见到了你。”
“小姑娘，你到底是不是神农氏的族人？怪了，如果是的话，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他突然有些不解地问。
闻言，秦晏雪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我暂时不知道我的出身......但我大概率是。前辈宽心，今日的事我都记住了。”
她轻声道：“眼下我虽然势弱，但有朝一日，我会替族人讨回公道，让一切真相公之于世。”
“你定要记得啊，莫失莫忘......”树灵声音沧桑，“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早就不想活在世上了，痛苦地在青金木上寄生了这么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把真相说给外面的人听。
夙愿完成之日，便是他魂飞魄散之时。
“好姑娘，不要忘了，一定不要忘了......”
树灵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样一句话，猝然间晕了过去。
“前辈？前辈！！”
秦晏雪蓦地跪下身躯去扶他，树灵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可他眼神清澈，显然不再是刚才的灵魂。
“前辈......”
秦晏雪动作一愣，心下涌现莫大的哀恸，仰面闭上双眸，清泪瞬间滑落。
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刚才那抹灵魂了。
“你为什么哭了呀？”青金木的树灵眼神清澈，发出稚嫩童音。
秦晏雪闭目摇头，没有理会他。
而是在对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许下庄重诺言：
“我不会忘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