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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指缝一滴滴滑落。
刚走过来准备入席的蒋芩，一眼就看到了凌楚渊流血的手，顿时慌了神。
她低叫一声，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殿下！您的手怎么了？”
蒋芩满脸焦急，声音微微发颤。
她也顾不上宴会规矩，什么男女避嫌、礼法约束。
她连忙从袖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素色帕子。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凌楚渊的手。
帕子层层叠叠地裹上他掌心，试图止住那不断渗出的鲜血。
凌楚渊眼神阴沉，死死盯着前方。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宴会之上。
他压根没在意手上的伤，更没理会蒋芩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
蒋芩弯腰为他包扎的样子，被不远处站在凌珩身后的宋初尧，清清楚楚地看进了眼里。
宋初尧正低头理了理裙裾的褶皱，不经意间抬眸，目光便撞上了那一幕。
蒋芩俯身，长发轻垂，指尖温柔地缠绕着帕子，神情专注。
而凌楚渊站在那里，眉目冷峻，却任由她靠近。
宋初尧的睫毛微微一颤，倏地垂了下去。
心口也跟着轻轻抽了一下。
那种感觉，像是一根细针悄然刺入，不深，却足以让她呼吸微微一滞。
她其实不想看的。
她本可以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看向殿外摇曳的灯火，看向天空那轮圆满的明月。
今天宫宴热闹得很，花好月好，人来人往。
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她本可以只看风景。
可偏偏，她看到了。
那一幕像是刻进了她的眼底。
再怎么闭眼，也无法抹去。
没过多久，宁宣帝和吉安木入场，龙行虎步，气势威严。
众人纷纷行礼，场面庄重肃穆。
秦皇后等人也陆续到了，身着华服，珠翠满头。
秦皇后刚入座，眼角余光便扫到了凌楚渊染血的手和正为他包扎的蒋芩。
她脸色原本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太子流血，终究是不吉之兆。
可当她注意到正弯腰替他包扎的，竟是蒋家大小姐蒋芩时，眉头微微松开。
侧头对身旁的卷碧姑姑低声道：“瞧瞧，这俩人站一块儿，真是挺登对的。”
她又转过目光，落在今日被安排坐在自己下手位置的蒋夫人身上。
蒋夫人正端坐如仪，面上恭敬有礼。
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女儿的方向，神色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秦皇后眸光微动，轻笑一声。
“照这情形看，等他们大婚完，本宫就能抱上皇长孙了。”
这话虽是半玩笑半认真。
可落在蒋夫人耳中，却如同惊雷。
“多谢皇后吉言。”
蒋夫人连忙笑着回应，嘴上应得恭顺。
可背地里，她却悄悄用袖子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
掌心早已湿透，心也悬在半空。
她眼角瞄向女儿所在的方向。
看着蒋芩仍低着头为太子包扎，神情专注得近乎痴傻。
心头一紧，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满是忧虑又无可奈何。
她何尝不知皇后的心思？
可这门婚事，究竟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金贵妃坐在皇后旁边，听见这番话，手里茶盏一放，指尖轻轻一颤。
瓷杯底与桌面碰出细微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