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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也是这样。”她认真地说，“她总是不好好吃药，每次发烧都要我盯着才行。”
我眼眶发烫，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你妈妈……很辛苦吧？”
“嗯！”她点点头，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其实很爱哭的。她每次以为我睡着了，都会偷偷抹眼泪。”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知微。
那个曾经连打针都要躲在我怀里撒娇的女孩。
现在，一个人扛着所有，连哭都要偷偷的。
（4）
骨髓移植那天，我拒绝了麻醉。
医生警告我这样会疼得生不如死，可我只是摇头。
“麻醉会影响干细胞质量。”
我不能冒险。
尤其是为了小念。
针管刺进骨头的那一刻，我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比起知微这五年受的苦，这点疼算什么？
意识模糊间，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我拿到基因检测报告，医生的话像刀子一样剐着我的心：
“如果遗传给孩子，男孩活不过十岁，女孩虽然能活下来，但终身要受病痛折磨。”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抽了整整三包烟。
最后，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逼知微打掉孩子。
我以为那是保护她。
可实际上，我只是个懦夫。
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5）
手术很成功。
小念的骨髓移植没有排异反应，医生说，她以后能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知微搂着小念轻声讲故事的样子，突然觉得，就这样也好。
我不求她原谅我。
只要她们母女平安，我怎样都行。
可当我转身要走时，小念突然喊住了我：
“爸爸！”
我浑身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微抱着小念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她非要见你。”
小念朝我伸出双臂，笑得像个小太阳：“爸爸抱！”
我颤抖着接过她，眼泪终于砸下来。
知微别过脸，可我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知微。”我哑着嗓子叫她。
她终于转过来看我，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祁衡，你真是个混蛋。”
我苦笑：“我知道。”
“可小念需要一个爸爸。”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最好给我活久一点。”
我怔住，心脏狂跳：“什么意思？”
她瞪我一眼，耳根却红了：“字面意思。”
小念在我怀里咯咯笑：“妈妈害羞了！”
我抱紧她们两个，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番外完）
